“不,不是,我没有……”孙大脚急着辩解,看到手里的干草,连忙扔掉,下意识回头找儿子,却没看到人。
姜有根冷笑:“找李进步是不?他人早跑了。刚才望风的人是不是他,”
孙大脚脸刷一下白了,不敢相信自家儿子竟然丢下老娘自己跑了,可随即又庆幸。
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被抓了没关系,她家进步才二十岁,还没娶媳妇,可不是背上污名。
“大队长,你在胡说什么,进步怎么会来?哪有什么望风的人?”
……
林秀芳睡不着,一想到唐家夫妇给的一千二百块钱心就跳个不停,在床上翻来覆。唐家夫妇又给加了两百,加起来可是一千二百块钱啊。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就算这钱大部分给姜小满,但她帮忙赚的,怎么说也少不了她的好处。
倒时候姜小满指缝里漏点,再加上唐家夫妇给的中介费,那可不老少了。
要是事情办成,这些钱就是她的了。
她想找姜老二商量商量,毕竟他才是姜小满姐弟的二叔,要是能说动姜小满,这事不就成了吗?
“姜老二。”林秀芳叫了几声,姜老二都没有反应,呼噜声震天响,气的林秀芳使劲拍了他一巴掌,“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怎么没把你睡死。”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嫁了这么个不中用的。
林秀芳索性起身穿衣,出去逛逛。
这时候已经五点过,勤快的人家都已经起床了,在后院自留地忙活着。
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姜小满家。
姜小满家乌漆嘛黑。人肯定还没起来。林秀芳正打算回去,突然听到了旧祠堂这边的动静,精神一振,难道是羊出事了?
要是羊出事了,姜小满是不是要赔钱,那么多钱她没有,唐家夫妇的事情说不定就能办成了?
林秀芳心头一阵火热,当下也不管其他,脚步不停地跑到旧祠堂。
到了那一看,孙大脚正被姜有根姜小满等人堵在羊圈里。
她往羊圈里一看,六头羊精神抖擞地呆在羊圈里,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孙大脚见有人来了,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一样,拉着林秀芳请她帮忙说两句。
林秀芳立刻来了兴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大脚以为林秀芳和姜小满不对付,肯定会帮她,就把事情说了,“我就是看不过她,过来偷点草喂猪,真的没想害羊。”
林秀芳一听,这不是她刷好感的机会吗?
其他人还没说些什么,林秀芳把孙大脚扑倒在地,抓头发掐肉。
“好你个孙大臭脚,欺负我们姜家没人是不是,居然敢跑来偷小满的草。我让你偷,我让你偷。”
“黑了心肠的烂货,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你们家那么多人打猪草,居然来偷小满的草。我打死你。”
孙大脚被打的哇哇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也开始还手。
在场的人都看傻眼了。
姜小满也没想到林秀芳会突然把孙大脚按倒在地打一顿。听她的意思,这是为她出头?
从原书来看,林秀芳一向无利不起早,无事献殷勤,总觉得有鬼。
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女人在羊圈里打得红了眼,身上到处都是羊屎蛋子。其他人想上前拉,可这两人完全是沉浸式打架,根本听不见其他人的话。
孙大脚干架也不差,林秀芳头发被扯掉了不少,疼得她眼泪花直流。
她心里后悔冲动了,可事已至此,本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想法,她咬牙坚持,对孙大脚那是下了狠手的。
现在她才刚表现没几分钟,怎么能让人破坏,一边躲开劝架人的手,一边嚷嚷道:“谁也不准拦我,谁要是敢碰我,我就叫耍流氓了。”
这话一出,民兵队的老少爷们都不敢拉架了。
姜小满是剩下人中唯一的女人,可她忙着把羊赶到隔壁羊圈,安抚受惊的羊,也抽不出空来拉架。
老鹰山脚虽然偏僻,但架不住上山方便,也有不少社员选择在这里修房。这边动静一大,周围的人听到声音,都以为羊又出事了,连忙把手里的活放下,风急火燎地跑过来。
几个媳妇大娘看到羊圈中打架的两个女人,先是愣了愣,忙去看羊。
羊早就被赶到隔壁羊圈,好着呢。
看到羊没事,几人当即松了一口气,又看向打架的人,问:“大队长,孙大脚和林秀芳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在羊圈打架。”
姜有根见他们来了,忙道:“你们来的正好,把这两人给我拉开。”
这些媳妇里有李全国的媳妇,和孙大脚是妯娌,看到这一幕,忙偷偷跑去李家,找李秃子。
林秀芳表现得差不多,见顾七娘他们来劝架,顺势从孙大脚身上起来,理了理头发。
“要是再敢欺负小满,我饶不了你。”说着吐出一口血水,耀武扬威地走向姜小满,讨好的对姜小满道:“小满,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有人想欺负你,得问问我林秀芳同不同意。”
众人都觉得稀奇,什么时候林秀芳这么维护小满了。
等他们看向孙大脚,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太惨了。
只见孙大脚半百的头发东一块西一块挂在身上,一看就被扯掉的,脸上被挠了不少血印子,身上的衣服都是屎尿味。
李秃子听到自家弟媳妇的话,把手里的铡刀一丢,一撅一拐地跑过来,看到孙大脚的惨样,还以为是周围的人打的,立刻哭天抢地起来。
“老婆子这究竟怎么回事?”
孙大脚被打的鼻青脸肿,说话都不利索了,勉勉强强才把事情说清楚。
话里话外始终不承认她是来害羊的,就说是偷猪草的。
顾大婶摇头:“孙大脚,不是我们说你,你们家那么多人打猪草,还来偷人家小满的干草?”
“你也太过分了,老鹰山上那么多猪草,虽然割起来麻烦,但你也不能图便宜就抢人家的啊。你们要是不想打猪草,早说啊,我们也可以帮忙养猪打猪草。”
要知道李进步一家全家都被批准打猪草喂猪赚工分,这可是件肥差。早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了,要不是因为他们确实养的不错,这活早就被人抢走了。
“是,是,大家说的是,我以后不偷猪草了。”孙大脚结结巴巴道。
李全国媳妇为孙大脚抱不平道:“就是偷了点猪草,林秀芳你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吗?”
林秀芳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她只是反应慢,又不是蠢货,见孙大脚不承认,当即呛道:“她哪是来偷草的,她是来害羊的,之前羊生病,就是她搞得鬼。不信你们问大队长。”
众人全都看向大队长,急切地问:“大队长,孙大脚真是来害羊的?”
姜有根:“羊会生病,是因为吃了错误的草,这草就是孙大脚带来的,具体怎么回事,还是让小满来说的吧。”
姜小满安抚好羊,走到孙大脚身边,从她怀里掏出一把草,孙大脚还想挣扎,被李秃子按住了。
李秃子劝她道:“老婆子不用怕,让她搜身,拿不出证据,他们就不能冤枉人。”
孙大脚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
自家老头子最是爱惜粮食,当初怕他不会同意药死大队的羊,醉马草的事只有她和儿子女儿知道,这会儿孙大脚是有苦说不出。
姜小满把醉马草拿到中间,给大家看。
“这是什么草?”有人问。
人群中有个婶子娘家喂过马,立刻认出来了,“这是醉马草,又叫疯草,我们这个地方很久没出现了。我只知道马是不能吃的,吃了会中毒。至于羊能不能吃我就不知道了。”
姜小满接过来继续说:“王婶子说的对,这草就是醉马草,不仅马吃了会中毒,牛羊吃了也一样会中毒,轻则吃不下饭,肌肉震颤,重则口吐白沫,器官衰竭而死。”
众人都惊呆了,刚才这草是从孙大脚的怀里拿出来的,也就是说害羊的人真的是孙大脚。
顾大婶气不过,指着孙大脚骂道:“你个丧了良心的,这六头羊是我们大队的命根子啊,要是死了,要赔一百八十块钱啊。你怎么这么黑心?”
李秃子也没想到真是自家老婆子,痛心地道:“你糊涂啊。”
有几个媳妇之前以为羊死了,要赔钱,根本没睡过好觉,这会儿这算是找到罪魁祸首了,立刻道:“这羊又不是小满一个人,你这是破坏集体财产,应该送到派出所。”
孙大脚一听要送派出所,惶恐地跪在地上,直流泪,“我错了,我不该害羊,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真的不敢了。大队长,我不要被送派出所,我不要劳改。”
李秃子虽然生气,但到底是自家婆娘,也跟着求情:“老婆子他知道错了,大家就原谅她吧。她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要是被送去劳改,那是活不成啊。”
姜有根皱着眉头,他叹口气,“这些羊是大队的,该还小满一个公道,至于孙大脚该怎么处理,让大队的人来说。”
早上分工的时候,姜有根把孙大脚带到晒谷场,把孙大脚用醉马草害羊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其他人听了都很气愤,谁也没想到孙大脚居然这么坏,要毒死大队的羊。
现在她犯了错,按理该把人送到派出所,可李秃子说的也不错,以孙大脚的年纪,要是被送去劳改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总不能真的为了六头羊,逼死一个人。
最后经过大家一致商议,孙大脚不仅要当众做检讨,还要就陷害姜小满道歉。
事后,林秀芳直接跟着姜小满回了院子,讨好地笑着道:“小满啊,二婶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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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她就说以林秀芳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个性,怎么会帮忙教训孙大脚,这不就来了。
姜小满用手捏了捏屋檐下用麻绳吊晒着的柿子,抬起眼皮看了林秀芳一眼,“二婶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林秀芳对她爱答不理的态度有点不悦,不过想着自己的目的,只能忍着。
“小满,不是二婶说你,对付孙大脚这种人就该直接打上去。要不是二婶在,你今天还不知道被怎么欺负。你说是吧?”
姜小满未置可否,自顾自地捏柿饼。
这些柿子都软的差不多,再晾晾,就入缸捂霜,到小芳结婚那天正好给她带一些走。
林秀芳抬头望了眼卧室,“云堂还在睡吗?”
姜小满没理会她,林秀芳也不管,继续念叨。一会儿说姜老大去了后,姜家日子多难过,她虽然嘴上说话难听,实际上也是为了他们姐弟俩好。一会儿又说姜小满多可怜,当初不该逞强分家,一个女人当家多难之类的。
“你也十八了,二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结婚了,你一个刚成年的女娃娃带着云堂,找不到好人家的。云堂聪明,留下乡下可惜了。要是生在城里,肯定大有前途。”
“云堂是我弟弟,我养他是天经地义,二婶要是想给我介绍人就不用说了,我暂时不打算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