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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濂现在哪还有心情管这些破事儿,挥挥手道:

“挡不住不会加派人手吗?!都是一群猪脑子!”

衙役一脸为难:“可是大人之前在城中部署,目前抽调不出兵力。”

郭濂制定计划的时候,将极大多数驻军都安排在府衙周围,一旦庆王发疯调动府兵来砍他,他还能自保。

但盐场突然出事,若盐工暴动冲出盐场,后果将不堪设想。

反正楼喻已经在他手中,届时庆王若是真发疯,他完全可以用楼喻钳制住他。

思及此,他便挥挥手:“那就传我之令,调五百驻军前去镇压盐工。”

盐场盐工虽有两千人,但壮劳力有限,又是一群没有见识的愚民,五百驻军穿着盔甲手执利刃,不可能镇压不了。

衙役领命退下。

片刻后,庆王和庆王妃匆忙行至府衙,二人形容狼狈,下马时差点摔倒。

郭濂面带悲切迎上去,还没开口,就被庆王妃挥到一旁,差点摔倒。

他暗嗤一声,面色变冷。

庆王和庆王妃本还带着侥幸。

可看到玉佩那一瞬间,当场跌倒在地,完全顾不上风仪,痛到极致时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郭濂假惺惺上前,“王爷王妃节哀顺变。”

“郭濂!南市怎会突然失火?你身为知府,难辞其咎!”

庆王面容癫狂,大声斥责。

郭濂张口欲答,衙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父王所言甚是,郭大人防火工作做得不到位,竟烧死了无辜百姓,实在叫人痛心!”

整个衙门都静了。

郭濂仿佛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珠子盯着门口。

少年世子徐徐踏入衙门。

庆王和庆王妃愣了愣,互相对视一眼,迅速抹掉眼泪,优雅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双双捂着胸口道:“确实叫人痛心!”

楼喻递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行至焦尸旁,突然惊讶道:

“哎呀!这玉佩我刚刚送给了郭棠,不会吧,不会吧,郭大人,这不会是郭棠吧?”

郭濂懵了懵,陡然暴喝出声:“你说什么?!”

楼喻眼也不眨道:“我约郭棠去南市,分别时他看中我的玉佩便要了去,未料竟在此处见到玉佩。”

“……”

衙门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说被烧死的是庆王世子吗?可是庆王世子突然活生生出现在衙门,还口口声声说拿着玉佩的是郭少爷!

这还能更意外点吗?!

府衙一众官吏和衙役,皆噤若寒蝉。

其中有部分官吏清楚郭濂今日所图,本来还在期待胜利即将到来,可现在呢?

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一些不知情的,只觉得这件事反转太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没法定论。

委实太过精彩!

郭濂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楼喻眨眨眼,一脸同情地说:“这尸体也认不出来,或许不是郭棠呢。”

郭濂有那么一瞬间,化身方才的庆王和庆王妃。

心脏痛得连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他完全不想相信楼喻的话,可是楼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郭棠真的出事了?!

“报——”

又一个衙役急急忙忙跑来,满头大汗道:“禀大人,东门八里外忽有强匪出没,田庄损失惨重!”

郭濂双眼一黑,东门郊外的田庄,不就是他和郭棠定好藏匿楼喻的地方吗?!

怎么又冲出一群强匪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骤然看向楼喻。

世子殿下神色恬淡平和,迎上他目光时,竟还微微笑了一下。

郭濂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他颤着手指向楼喻,“你……你……”

楼喻抬手相请:“这具焦尸到底是不是郭棠尚需商讨。郭大人,不妨入内一叙?”

话说到这份上,郭濂要还是听不出来,他就真的蠢了。

如果他不妥协,保不齐郭棠会变成真正的尸体。

他胸膛起伏不定,目露凶光,粗哑着嗓子道:“楼喻,府衙外有重兵把守,你若想作乱,还得问过他们的刀口!”

如今庆王一家三口都在府衙,如瓮中之鳖。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想逃也逃不出去。

楼喻轻轻一笑,矫矫不群,玉面生光。

“郭大人,你指的是城中仅剩的数百驻军?很抱歉,他们眼下自身难保。”

话音刚落,府衙外整齐震天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穿着玄衣、腰系朱带的高大男子带兵而入,均手持利刃,威风凛然。

“属下李树,叩见王爷、王妃、世子!”

众人皆目瞪口呆,神色震颤。

楼喻问:“情况如何?”

李树朗声道:“禀殿下,城内驻军已悉数被俘,武库也已攻破!属下已率一千府兵包围府衙,前来解救殿下!”

所有人:啥玩意儿?解救谁?这位仁兄说话挺讲究啊。

郭濂面如死灰。

他难以置信,死死盯着楼喻,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说实在的,仅凭三千府兵掌控全局,楼喻在很大程度上得感谢当今圣上。

皇帝对边防不上心,朝中又是各方权力争夺,导致大盛对北蛮的第二道门户——庆州府的兵力严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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