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
见众人也都好奇地看过来,程岩不紧不慢道:“张怀野幼时家里穷,亲戚邻居都不肯施以援手,就连县试和府试的银子都是一位夫子资助的。后来,张怀野一举拿下府试、院试双案首,当年对他冷眼的人都提着礼物上门庆贺。每每此刻,张怀野便请人去书斋看对联,写的好像是‘旧岁饥荒,无人雪中送炭;今科侥幸,尽来锦上添花’,将一众捧高踩低的来客们臊得无地自容。”
人群中又爆出一阵大笑,不少举子都觉得张怀野没那么讨厌了,毕竟很多读书人都曾有过生计窘迫的时候,最能体味人情冷暖。
程岩顿时就愣住了,那位老书生他认得!正是前生和他同场殿试的状元——王博!
尽管他与王博年龄差距很大,但两人确实是同年进士,只不过王博在勉帝登基后,就彻底与庄思宜那些人站到了一边,让他很是不忿。
可当年陆清颜企图对自己家人下手时,竟是王博来跟他通风报信……
程岩定了定神,眼前这一幕,明显是王博被人欺负了。
他以前曾听人讲过,王博考中状元之前屡试不第,很受了些奚落,但再怎样对方也是一名举人,居然有人敢追着侮辱他?
“王兄,周兄,你们这是作甚?”
萧瀚尽管面上带笑,但眼底一片森冷,吓得那位被唤做“周兄”的青年白了脸。
记忆中年少的轮廓已渐渐褪去青涩,个子也高了不少,但庄思宜心中的柔软不变,酥酥麻麻,似有一种未知的东西试图破土而出,让他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
“阿岩。”
“嗯?”
“喜欢梅园吗?”
“当然喜欢。”
“将来……”我也为你造一座……
庄思宜陡然一惊,心里莫名一乱,匆忙转了话头,“将来有机会,带你去京城庄府的梅园看看。”
程岩不疑有他,笑着应了,“好啊。”
程岩勉强笑了下,“我就是觉得单国的新皇野心很大,大安如此富饶,他定不肯放过。”
庄思宜皱了皱眉,还未开口,身旁就有人出言道:“即便有那一天,也要等他们称霸草原再说,到时候,咱们大安早就有防备了。”
程岩没有再做无意义的争论,只是回到客栈后便给老师去了一封信。
尽管他知道阻止战事发生的希望渺茫,毕竟这件事不像“南北榜案”那样有秋闱舞弊为示警,让众人提前知悉了皇上的决心,最终得以平稳度过。
此事毫无征兆,只有在事情发生后,才会像燎原野火,以无可阻挡之势蔓延开来。
满心焦虑的程岩并不知道,他们离开萧府后,萧瀚找上了萧淮,进行了一场“严肃”的对话。
“思宜和程兄?”萧淮放下手中的书,“他们怎么了?”
他几步冲过去,语气急躁地说:“难道你们没想过,单国也与我们大安毗邻?”
众人被问得一愣,“何意?”
程岩:“单国狼子野心,随时可以从幽国抽兵,转道来攻我大安啊!”
人群沉默了一瞬,半晌才有人回:“怎么可能?单国还敢腹背受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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