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猛然想起了前生闵省几县被淹之事,莫非就是因为主坝决口?
很有可能!毕竟从目前来看,此次台风并没有严重到让几县消失的程度。他此前还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有误,如今看来隐患就在千汐水库!
俞知府怔了一瞬,双膝“噗通”软倒,而程岩和方真荣同样一愣,匆匆跪在了地上。
“爹,我陪您。”
齐父摆摆手,“别瞎操心。”
然等淡定的齐父一入里屋,就狠狠皱了下眉——今日这风,好像着实有点儿妖?
可一想到儿子不信任自己,居然偷偷让儿媳带着几个孩子住去了安置点,他心里就憋着口气,不肯服软。
于是冷哼一声,不再多想。
等齐父换好衣衫准备出去时,突然脚步一顿——外面除了风雨声,似乎隐隐还有点儿别的声音?
他微微侧耳,凝神倾听。
“嘭——”
此后一两日,一众府官们忙到连如厕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在家里“相夫教狗”的庄思宜也被抓来当壮丁。
到了六月初二的傍晚,曲州府一改前几日的闷热难耐,突然刮起了风。
洛县。
衙役们顶着大风走街串巷,敲锣打鼓:“台风将至,勿要出行;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一遍又一遍,回荡在空旷无人的街道。
“爹,咱们还是把门窗关上吧?”
齐老爷听着外头一声声示警,心里咚咚直跳,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齐父依旧顽固反驳:“关什么关!这些日子差点儿没闷死我,好容易来了点儿风,还不许我吹吹?”
不过,某些自认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其实并没有在担心。
“爹,县衙已贴出告示,说台风很可能从米山县正面登陆,且十分凶险,没准儿比三十年前那一回还厉害。如今米山县衙已在组织百姓转移,而洛县又离米山县这么近,万一有个好歹……儿子以为,咱们还是去县衙准备的安置点暂避为好。”
洛县一座大宅内,齐老爷正苦口婆心地劝着他父亲,但齐父的态度却不以为然,“怕什么,台风要来便来,你爹我活了五十多年,什么样的台风没见过?即便是三十年前那次,也不过雷声大雨点小,还未来我洛县便往北偏离了,倒是害我们白白奔波,又累你大病一场,哼!你要知道,洛县可有龙王镇守,台风必不敢来。”
齐老爷抽了抽嘴角,哪儿来的龙王,不就一座龙王庙吗?庙祝还尽会骗香火钱!但他知自家老爹的性子,尽管腹诽不已,也不敢实说,只道:“或许以往只是洛县运道好,可这回真不一样,我听说知府大人连粮食都调出来了,还令各衙门征招郎中,说是以备万一。咱们这位程知府能力非同一般,儿子行商多年,大官小官也见了不少,却最是服他。他说的话,儿子还是信的。”
齐父懒懒吸了口烟袋,“程大人勤政为民,是个好官,但他来我闵省才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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