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钦差大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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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里举行的农神祭, 究竟是何种由来,何时开始的”这种祭祀的节日,一般没什么人会在意,官员也不会上报, 伯景郁也是听店里的小二说起, 才知道西府有这么个节日。西府粮产丰富,是胜国的粮仓, 西北府稻谷一年两熟, 西南府稻谷一年三熟。因此西府是胜国最富饶的土地,西州天然条件较差, 粮食很难耕种, 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地想要独立出去,将西府抢过去。闻人政好巧不巧是县司户,而要杀他的人是州司户,都与粮草有关, 如今这农神祭祀百姓往鼎里装粮食,要连装七夜。昨夜趁人不注意,他丈量了那巨鼎的尺寸,大约能装四石的粮食。连装七夜,便是二十八石粮食。西府的谷物都是优质品种, 家家户户的粮没有太大的分别。而这又刚好与粮食有关,伯景郁不得不注意。君上登基至今已经四年, 对普通百姓免税三年, 国库所存的粮食最多也就能撑一年, 西州北州东洲南州都在嗷嗷待哺,这两年天气不好,总有天灾, 若是遇到灾害,国库的余粮很难供应全国。“这”陈县令一时语塞。伯景郁不悦皱眉“怎么”陈县令赶忙弯腰低头道“大人恕罪,我的祖籍是东州,关于这农神祭的来源我是真的不清楚,但我这师爷,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或许他知道。”伯景郁有些生气,“你来此处为官几年了”陈县令“四年。”伯景郁怒道“四年时间,你就没好奇过农神鼎里的粮食都去哪了吗”陈县令心头一震“大人息怒,这农神祭是本地的传统,存在多年,城中的百姓很在意祭祀,也非我一外籍的官员能够干预的,这农神祭不止我金阳县城内有,整个西府从县到村从上至下都有这个祭祀,就像我们东州每年放生头鱼一样,这是当地的习俗,实在是无法干预,只能放任。”“你可知整个西府有多少村”听他这般说,伯景郁是真的气得不轻,若真如他所说,每个村子都有一个这么大的鼎,都要祭祀七天,那这个数量累积起来就非常庞大。“西府一共二十七个县,五千五百多个村子,每个村子一口鼎,一鼎约装四石粮,连装七天就是二十八石粮,就按二十五石算,大约十四万石粮食,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这么大一件事,西府的官员就从未想过上报,或是往后深入探查,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一个地方县令,正七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不过百石,十四万石粮食,你得干一千四百年,一家三口一年的口粮是三四石,十四万石粮是四万多人一年的口粮,折算现银九万多两,你出身东州,东州一个普通县的半年的银税也就这么多。”伯景郁指着陈县令,恨不得把他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朝廷怎么就养出你这样的酒囊饭袋,你当初科举是怎么考中的。”陈县令的头连抬都不敢抬,这位想必是君上身边的红人,乖乖地挨骂。伯景郁“还不去把你那位师爷叫过来,等着我亲自去”陈县令麻溜地跑开了,连停都不敢停。许院判给伯景郁递上茶。伯景郁“我不喝。”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喝茶,整个西府没有一个官员上报过这件事,要他不来,都发现不了存在这样的事情。“什么农神祭,我看就是有人故意搞出来偷粮的。”许院判赞同地点头。这世上当然没有农神,背后必然是有人在cao控,这人真是可恨又可憎。不一会儿陈县令拉着他的师爷火急火燎地来到正堂,催促师爷“快给钦差大人讲讲农神祭祀由来。”现在他的命可是捏在眼前这位钦差大臣的手里,钦差大臣想砍他的脑袋,根本用不到任何人同意,直接就能砍,君王赐给钦差的银龙令可便宜行事,便宜行事就是在律法的范围内可以自由裁定。若是钦差大臣给他治个失职或不作为的罪名,轻则贬官罢官,重则入刑流放远关。师爷见这人是昨夜险些被他们捆了的男子,两腿打颤,站立难安。“大人恕罪。”伯景郁“我不想听废话。”“是是是。”师爷的额头开始冒汗,心虚胆惧,“这农神祭四五十年前就有了,当时干旱遭灾,不知起源是哪里,百姓用女子或婴儿祭祀,再后来官府不允许,保留了农神女,却不再用她们祭祀,改为用粮食祭祀,慢慢地就传下来,遍布西府,现在西府从上到下体系已经形成,每年到这种时候都要举行农神祭,由坊长等德高望重的人组织举行。”这农神祭的前身就是当年骇人听闻的女子婴孩祭祀案,各地杀女杀婴不计其数。师爷道“这么多年西府的粮食收成越来越好,从前一亩田最多能收两石粮食,现在普遍都能收三石以上,有些特别好的地能收到五石的粮食,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家家户户有盈余,西府的人口比起几十年前翻了十几番,家家户户都有地,都能有个好收成,吃不饱饭时自然没人肯用粮食祭祀,可如今的西府,家家户户再差的条件年余都能有几石的粮食,谁都能往大鼎里倒上一碗米,也就是图个安心,西府这几十年来风调雨顺,信农神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对于百姓来说,一碗米算不上多,若农神真能显灵,来年收成好一点,也不差这一碗米。”许院判道“若这么说,这农神祭的起源应该在西州,西州南部有许多部落,四五十年前西府遭灾,生存不易,粮食不够,自然天灾,许多以父为尊的部落会献祭女子来削减人口从而降低男子的消耗,说的好听一些就叫献祭,说的不好听就是残杀,女子先天的条件不如男子,耕种打猎等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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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比不上男子,实在拮据就杀妻杀女,再拮据就杀父杀母,”许院判如今近五十的年龄,他就是那个时期过来的,自己又正好出身西州的医官世家,这些东西多少是见过的。当时气温低,谷物一年最多也就能一熟,每年十月份就入冬,来年三月份还未必能解冻,气温暖和得到六月份,能耕种的月份太短,西州遍地沼泽,结冰化冻三面环海,不是台风就是暴雨,引发洪涝,条件是真的很艰苦,为官子嗣倒是吃不了什么苦,底层的百姓纷纷逃难从西州跑到中州谋生存。如今风调雨顺,气温上涨,西府一年四季气温均衡,西南府只有夏季,西北府还会有短暂的春秋过渡。五六十年前北府曾有过十多年的冰封期,九成的土地都是冰封,也就这些年气温回升趋于稳定,北府才能恢复耕种。伯景郁从国志里面看到过相关的内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若祭祀只是图一个心安,倒也无伤大雅,“只怕祭祀是假的,有人想从中牟利是真。”价值九万多两现银的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伯景郁与县令说“今夜你抽调最得力的衙役,将精锐都安排在农神鼎附近,与我一起去抓这背后之人,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兴风作浪。”陈县令忙道“是,我立刻就去安排。”伯景郁“若是今夜再出问题,你这县令回家种田去吧。”陈县令忙保证“我定亲力亲为,今夜绝不出任何差错。”伯景郁一挥袖子,“安排去吧。”陈县令走出几步,又问“大人可要用饭”伯景郁“不用,天黑前务必要把一切安排妥当。”“遵命。”陈县令见伯景郁要走,忙问“大人可需我安排车马送您回客栈”伯景郁“不必。”他与许院判沿街走回去,不想引人注目。回到客栈,买的东西都已经送到了,庭渊还未醒来。伯景郁敲响庭渊的房门。开门的是平安,他探头看出来,见伯景郁在门外,问“王爷可有事”“你家公子还未清醒”伯景郁问。卯时睡下,这都已经申时了,五个时辰还未清醒,睡的时间莫不是太长了一些平安“还未,公子身体不好,这一路走来马车颠簸,多睡些有何不可”伯景郁见平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你家公子昨夜用饭后就不曾再进食,即便是要睡,也应当进食后再睡,免得伤了身体。”平安这才想到,伯景郁说得有道理,公子已经一天一夜不曾进食,别饿出个好歹。伯景郁“让许院判去给你家公子把个脉,看看是怎么回事。”平安这才侧身,让他二人进屋。许院判替庭渊摸了脉,随后和伯景郁复命,“王爷,一切正常,估计是真的太累了,才睡到此时。”伯景郁和平安说“你去楼下让小二准备些吃食,等你家公子醒了吃。”平安道“杏儿已经去准备了。”伯景郁坐下,“行,那我在这里等他醒来,还有些话要和他说。”平安“”他也不能赶走伯景郁,想到庭渊跟着伯景郁吃苦受累,平安就不待见伯景郁。杏儿不待见伯景郁,纯粹是因为惊风对庭渊不尊敬,平安在更在意的是庭渊的身体,担心他过度损伤身体。这一路走来,庭渊是什么状况,他们心里都有数,若是不离开居安城,就在居安城好好养着,身体说不定还能慢慢好转,能多活几年。现在这样,能不能再活八九年都不一定。许院判与伯景郁一同在屋里坐着。杏儿借用客栈的厨房给庭渊炖了鸽子汤,这一路走来,走走停停,吃食远比不上在家里的有营养,庭渊受不住一路颠簸,胃口不好,吃得也少,难得要在此处逗留几日,她就想为庭渊多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今日看到惊风骑马离去,再看伯景郁,也就没太大的敌意。平安将庭渊叫醒。这是庭渊出了居安城后,睡得最好的一觉,床又大又软。休息充足,虽一天一夜未进食,庭渊却觉得很放松。看大家都在屋里,问道“怎么了”伯景郁道“你快睡了六个时辰了。”庭渊伸了个懒腰“这么久吗”

伯景郁嗯了一声,“天快黑了,今晚我要去抓偷粮的人。”庭渊倒也不意外,昨夜伯景郁就很在意这个事情,问他“你都准备好了”伯景郁“准备好了,就等天黑他们自投罗网。”庭渊哦了一声,“那你都安排好了,还需要我过去吗”伯景郁“去不去都行,我是和你说一声,免得你找不到我。”庭渊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好奇,这背后究竟是谁在干这种缺德的事。”“好。”平安去打来水给庭渊洗漱。桌上放了一堆用精致的食盒装着的东西,庭渊打开,里面都是各种小点心。他看向伯景郁“你买的”伯景郁点头“去县衙街上看到的,买回来给你尝尝,我看你这一路胃口都不好,你看看喜欢哪种,我就多给你买一些。”庭渊笑着打趣,“你这都是从哪学到的哄小姑娘的手段。”伯景郁一噎“我没把你当姑娘哄。”他看庭渊在笑,解释道“真没有。”庭渊“嗯,没有。”伯景郁干脆不说话了,根本解释不清,他就是看这些点心卖相不错,想给他试试。谁让他胡思乱想呢庭渊吃着杏儿炖的汤,将食盒往杏儿和平安身边推,“你们尝尝,喜欢哪种,让他出钱,他不缺钱。”他指着伯景郁说。伯景郁“”“行,你高兴,怎样都行。”杏儿和平安生长在居安城,还真没吃过这西府的点心,做得精致又漂亮,看着口感都不错。庭渊推给二人,二人也就不客气了。当着伯景郁的面,把所有的点心都点评了一番。庭渊对这里的美食没抱太大的希望,他祖籍北方的,战争年代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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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居去了香港,后来回迁落户在广州,家里南北方文化混合,若说点心的种类,哪能比得上茶楼里的早茶,上百样不重复的可以挑选。想到此,庭渊叹了口气。以前周六周末起一个大早去茶楼吃点心,这是家族文化,往往是赶在他连续几十个小时没睡过觉时,时间上不凑巧,总是没时间去参加家庭聚会,如今想起,庭渊觉得惋惜,那时候觉得睡一觉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就想,当时自己就再多坚持两三个小时和家里人吃个早茶,那该有多好,现在想回到他们身边参加家庭聚会都做不到了。做警察这一行,特别是刑警,连轴转是很常有的事,查案子那都是住在局里没空回家,妈妈再忙晚上都会煲上一锅汤,上班路过警局会给他送到队里。以前每天有汤喝,是真的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幸福,现在想喝上一口妈妈煲的汤都是在做梦。不知不觉眼泪就往外涌,庭渊赶忙抬手去擦。杏儿和平安正吃着点心,看到这一幕,手足无措。“公子,怎么了”庭渊擦掉眼泪道“没事,太好喝了,感动的。”杏儿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太难喝了。”庭渊轻笑,“怎么会,你做的东西都好吃。”杏儿露出一个笑容,“那我以后常做。”伯景郁知道庭渊在说假话,没拆穿他,就他这撒谎的能力,也就能偏偏杏儿和平安这两个心思单纯的人。庭渊吃完东西,与伯景郁说“王爷,记得买点心给我们。”伯景郁“少不了你的。”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能缺他们点心不成天色渐暗,伯景郁和庭渊要去县衙和陈县令会合。叫了一个守卫给他们赶车去县衙。从居安城出来时三辆马车带了三个守卫,都是哥舒琎尧的侍卫,出京时担心他的安全,被派至他的身边保护他,如今这三个不仅仅是给庭渊几人赶马车,还兼顾了保护庭渊安全的任务。杏儿与平安追了出来,“公子,我们跟你一起去。”庭渊看向伯景郁“能去吗”伯景郁“若真是打起来,到时候可顾不上他们。”杏儿自信满满地说“无需人保护我,只要给我一把弓箭,我自能保护自己的安全。”伯景郁有些诧异,“你会射箭”杏儿“自然。”伯景郁点头“行,我给你找弓箭。”伯景郁看向平安,“你可需要什么兵器”平安挠头“我不会用兵器。”庭渊道“无妨,我们又不参与抓捕,到时候站远些就是了。”伯景郁想到庭渊在浮光县外撂倒陈之那一幕,庭渊也是有自保能力的,便同意了。干脆把另一个侍卫也叫上,以防万一遭遇不测,侍卫还能帮上忙,留下一个侍卫陪着许院判给庭渊熬药。庭渊见伯景郁骑了惊风的马,这才注意到,惊风不见了,问道“惊风呢”伯景郁“我让他去总府查贺兰筠的死,顺带让他给飓风和赤风传信,让他二人来金阳与我会合。”庭渊有些惊讶“我以为惊风本名就叫惊风。”伯景郁解释道“惊风是我父亲为我培养的死侍,像他这样的死侍一共有十二个,称为十二风卫,都是孤儿,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此次出京带出六个,还有六个三个在我父亲身边,三个在君上身边。”庭渊哦了一声,转而又问“那他们的名字是与他们的能力有关吗”伯景郁点头“没错,飓风武力最强,其次是赤风,惊风,听风,防风,御风,朔风,霜风,幽风,逐风,巽风,疾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名字是根据他们的特性起的。”庭渊觉得这个起名的方式很有意思,惊风人如其名,动则惊风,反应非常快,对危险的感知是很强的。“那还有三个跟你出来的是谁”伯景郁“防风,霜风,疾风。”庭渊大胆根据他们的名字猜测“防风是防守很厉害霜风很冷静疾风速度很快”伯景郁见他有兴趣,索性与他细说“飓风和赤风通常会主动出击,惊风和防风两人都负责防守,霜风负责接应,疾风负责突袭。霜风长相与我有五成相似,他也是我的替身,此次我脱离巡狩队伍,由他装扮成我。无论是声音,还是形象,体态,习惯,他可以模仿我成,即便是一些见过我的人,不看正脸,很难分辨得出来他是假的。”从前总看电视剧里或者小说里会有这种的死侍,没想到还真存在。庭渊很难不对他们产生好奇,“你让惊风去总府查贺兰筠的死,是想以贺兰筠为突破口”伯景郁道“按林玉郎的说法,贺兰筠应与闻人政关系很好,他或许知道内情,却突然被人杀害,其中必然有内情,我让惊风去总府,一是探查贺兰筠的死,二是想让他去找贺兰筠的家人,他一个人,行动目标不大,做事也方便。”庭渊“若这背后真有问题,他的家人可能已经不在了。”这点伯景郁自然是想到了,他道“即便如此,也要找。”陈县令已经将人安排在农神殿附近,自己则在县衙等着伯景郁过来与他汇合。老远就能看见陈县令站在县衙门口焦急地走动。见伯景郁来了,立刻安排人上前去为他牵马。伯景郁下马,陈县令正准备上去打招呼,伯景郁转身往回走,身后的马车上,跳下两个赶车的车夫,其中一个将凳子放下。伯景郁站在车旁,车上先下来一名女子,随后又下来一名男子,接着才是昨夜表现出色的庭公子。前两人下车伯景郁都没伸手,庭公子下车时,伯景郁才伸出手。陈县令昨日不知伯景郁的身份,今日知道了,再看他如此对待庭公子,不免对庭渊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如此高的待遇,莫不是皇亲国戚看庭渊的装扮,即便不是皇亲国戚,只怕也是京中权贵。一时间对庭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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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了几分恭敬。他赶忙上前与二人打招呼,“见过钦差大人,庭公子。”庭渊见县令这个态度转变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听县令对伯景郁的称呼,猜测伯景郁是用了哥舒无哉的身份,伪装成了钦差大臣。这县令八成是见伯景郁如此对待自己,想差了。伯景郁“都安排好了”县令“我亲自带人去安排的,都妥当了,我们现在出发吗”“不急,先去给她找把趁手的弓箭。”伯景郁指着杏儿和县令说。县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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