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也感觉到了府中的衰败,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吃喝玩乐重要,像他这种混过一天算一天的浪荡子弟,自然体会不到管家的良苦用心,照样呼朋引伴,携着一群美貌歌姬和小倌们乘着画舫游湖。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四周风景却是如画一般,堤岸上杨柳垂绿,桃花初绽,煞是美丽,湖面上的风虽然仍有几分凉意,不过几杯醇酒下肚,再加上左拥右抱,依红偎翠,南云一身舒爽,早乐得忘了自己是谁。
一名歌姬弹着琴,媚眼含春,在南云身上流连不去,软软侬侬地唱:「少年飞翠盖,上路动金镳。始酌文君酒,新吹弄玉箫。少年不欢乐,何以尽芳朝?千金笑里面,一搦抱中腰。」
南云搂着美人细腰调笑,又脱下美人的绣鞋盛着酒杯给同伴敬酒,惹得一群浮浪少年兴发如狂,大呼小叫,花样百出,喧哗的声音隔得老远都能听到。
他们玩得忘形,没注意到有一艘更大的画舫,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到湖心停住的时候,那船也停了,遥遥数丈相对,帘子全落了下来,只有清雅的琴声飘散出来。
酒酣耳热之际,南云以折扇轻敲桌缘,唱到:「二十便封侯,名居第一流。绿鬟深小院,清管下高楼。醉把金船掷,闲敲玉镫游。带盘红鼹鼠,袍砑紫犀牛。锦带归调箭,罗鞋起拨球。眼前长贵盛,那信世间愁。」
他声音清亮悦耳,带着几分慵懒的醉意,别有一股诱人风情,比起在座的歌姬毫不逊色,一曲唱完,满座俱寂,随即欢腾起来,又笑又闹地敬他酒,身边美人更是柔媚,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而伏在他膝上的美丽少年,也是粉面生春,眉目含情地看着他。
被灌了几杯之后,南云有些晕陶陶,手上更加放肆,惹得美人娇笑连连,对面一个长相平凡,不得美人青睐的公子哥儿突然开口,酸溜溜地说:「南兄今年也有二十了吧?非但没封公封侯,只怕不久之后,就要饱尝那世间闲愁了。」
南云被扫了兴,不悦地瞪着他,悻悻地道:「此话怎讲?」
那人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道:「你全身上下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若有一天南家破落了,只怕再见南兄之日,南兄已成了这些美人的同行。」
周围一片哄笑声,南云的脸色霎时阴沉如水,那人更加得意,道:「有道是,昔时共我赏花人,如今变作那苑中花,倒是妙得紧。」
南云火冒三丈,倏地站起来,牙尖嘴利的骂了回去,两个人就这么拉扯起来,南云本来就有几分醉意,再加上火气上涌,一时头晕,推搡之间,不幸失足掉到湖里。
一船男男女女都吓傻了,竟然谁也没下去营救,南云在冰凉沁骨的水中浮浮沉沉,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扑腾一边拼命呼救。
停在不远之处的画舫靠了过来,南云呛了几口水,正在悲叹我命休矣时,眼前一花,被人捞了上来。
由于惊吓过度,他脸色青白,死命地搂着救他之人的脖子不放,牙齿硌硌作响,浑身颤得像筛糠。
那人将他带到船舱里,用一件大氅裹住他冻得发僵的身体,将他放在一张软榻上,低声道:「你可以松手了吧?」
南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像女人一样死搂着这人,当下面露愠色,冷哼一声松开手,毫无诚意道:「兄台救命之恩,小弟没齿难忘,在此谢过了。」
男人一言不发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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