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想死,死得一干二净。
痞子甩了我一耳光。他说,你有价值吗?
我说我是鸿毛。
他强调我是鸿毛的重孙。
我考虑后点点头。
他又说我会思考。
我大可不否认。
他说我失去了疯格。
是吗?疯子的资格,没有了吗?不会的。我说过我是疯子,我不专注、不用心、不动情、不思考。整个大脑皮层容不下除了“疯”的垃圾。
我说我的良心会承担一切。
他问alex作何解释。
我说alex只是我的疯子朋友,而且她是男的。
他又扯上那个我爱过很深的女孩
我说过去没有过去,我们行同陌生人。
他说逃避是一种罪。
我说疯子本身就是一种罪。
是吗?也许吧!我这个疯子,是一个生物的罪吗?我的精神人为地错乱,我的感情人为地夭折。我身边一切的一切,无所谓我是不是疯子。但,事实却伪证了一点,疯子放不下专注。
对吧?痞子。
尾随:
也许生活本是一种虚幻,没有必要扯得太清。它很浑浊、很迷糊、很懊恼、很另类。
它,只是假的。
第十一章
我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黑黑的地面泛着暗黄的灯光。偶尔有阵风刮起来,让我感到又冷又害怕。
突然又想起刚刚眼前的一片空洞的苍白,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于是我赶回了家,贼似的悄悄打开房门,悄悄混进了屋,我可不想让爸妈知道我现在才
摸回来。特别是我现在这副模样,头发全湿了,一缕缕粘在额头上,我的脸绝对惨白,一身的酒气冲天。
我洗了个澡,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我就像个老头子似的,干瘦干瘦。
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一片白色,我的耳边还有迪厅的音乐吵闹个不停。头还是很疼,喉咙也像着了火,虽然我刚刚喝了很多白开水。
我想,我他妈怎么搞成这样子?
然后我开始想以前的事,我难过极了,就像你一个人跌倒的时候想别人拉你一把,而别人却没看见你似的。我想念以前的事儿。
我想了很多很多,连那老师的混账成绩簿都想到了。然后我爬起来又抽了一支烟,我今晚差不多都快抽完一条烟了,我还是难过得要命。我他妈的就像个姑娘似的快要哭起来,我的恋子,我的理想,我的朋友都跑哪儿去了?
我恨死这个鬼学校了,我恨死这地方了。
那些假仁假义的家伙们,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在把我朝火坑里推,他们用成绩评价着每一个人,可恶的是连我本想交往的同学也用该死的成绩来评价每一个人,还有我的父母,他们总是把成绩看得那么重,仿佛他们要的孩子只是那些成绩。是的,实际上就是那些他妈的该死的成绩。每一个人,都他妈的假仁假义。
都快他妈的完蛋了!
完蛋吧!
他妈的完蛋吧!!
我躺到了床上,想起疯子才寄给我的那篇文章。他都快把我写成大伯了,不过那小子也到挺像我的,都是一个破落的杂种,被人像猴子一样地玩在掌心里,还那么天真地想要什么真实的生活。呵,都是狗屎。
我一下子决定要离开这里了。就那么一下子我就决定了我要远远地离开这个让我痛苦的地方,我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我竟然觉得我早就该有这个主意了。
下个星期就有期中考试,而我想逃开,让该死的考试去烦那些可怜的家伙吧!我突然觉得非常高兴。我就像解放了一般,我真的就像解放了一般。
我的钱还不够,只有三十八元钱,该死!看来我得节约点儿用。然后,到处去找别人借一些,我想。那得找关系好的,对,不然别人会暴露我的行踪。
衣服就不要带了,带上几本书吧,这样我无聊的时候还可以看上几本书点上支烟消磨时间。带韩寒的,没钱了还可以卖出去。还有那本我喜欢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嘿,我这下也要像那小子一样离家出走了,这可真巧,可惜我没有顶红色的猎人帽。
我突然觉得很是兴奋,但又有一些害怕。
我就当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呵,我有很久没有休长假了。
我准备出去的时候觉得有些担心爸妈。我这人有时就是这样,天真的猴子。我于是就给他们留了一张纸条,道歉说我实在没法把书念好了,道谢说谢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我说得像要上前线似的,我只是想告诉爸妈我走了,别为我担心。我也许不会回来了如果我混得还好的话或者被坏蛋杀掉的话,我一想到这里竟有了些伤心呢。
我再从客厅里拿了一包烟放在我的单肩背包里,然后轻轻地关上门,下了楼。
大街上更冷了,我走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觉得自己像一个骄傲的游侠。
我走了很久,沿途看到被风卷起的树叶和流浪的狗。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今晚可没办法睡在大街上,我想。但我又不会去那些旅社过夜,你知道,那些地方太乱了,总是有电话打到你的房间里来问你要不要“特殊服务”,哪怕你只有五岁。我最讨厌那种东西了,虽然我有时候也会胡乱幻想一阵子,但我敢保证我不会和没感情的女人鬼混,那让我想到了非洲大草原的春天。所以我还是个地道的童子,这经常让玄他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