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对于主脑捏的角色光捏脸就挑刺了整整五天,剩下十天挑的是身材比例和其他肌肉细节,差点没把主脑逼疯……阿不,当机。
也亏得他如此,主脑这会儿是完全不记得它打算空下来点的时候去深查一下那两个被举报的世界,也就错过了一次发现宿华这个外来人口的最好时机。
*
话分两头,回到现实世界。
宿华那无血缘的大哥不知抽了什么风,一定要把他介绍给他圈子里的一干兄弟认识认识。
对宿华来说是莫名其妙,对顾风来说,这其实是场真心实意的赔礼道歉。
顾风的朋友圈分为两类,狐朋狗友,需要的时候可以叫出来吃个饭喝个酒逗哥乐,大家一块儿就图一时痛快,但心中有数对方是属于需要帮忙便指望不上的。
另一类则不同,大家一年到头也许就聚那么两三次,但只要朋友有事,大半夜的一个电话,随叫随到,其他事都能推。
好听的话他多了也说不出口,一个靠谱的朋友圈子,是他能拿出最大的诚意。
那天撞开天台门后,少年回眸一瞥深深印刻在顾风的脑子里。
他自认不是矫情的人,可那平静的眼神确实让他做了好几个晚上的梦,只是梦中那个少年却是看着高楼的下方,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顾风觉得过不去心中那道坎,所幸他好友中有个是心理学专科的大佬,他就去打听了。
最后对方知道他是真的想要接纳宿华作为家庭成员后,便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至于为什么是半夜,还不是因为……
“果然还是半夜干活才有劲,半夜干啥都有精神。”
因为学校实习而过了快半年朝九晚五作息的郁咸朝着门口的俩人摇摇举杯,对,他就是出主意的那个心理师,然后喝了一大口,感慨了句:“爽啊。”
其他几人都纷纷应和。
年轻人精力好,干活也好玩乐也好,劲头一来就算只睡俩三小时,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
“可拉倒吧,一群夜猫子。”顾风嗤了声,一把拉过喜欢美食也喜欢安稳睡觉,没一点少年中二欢乐多的弟弟,给一群人介绍:“我弟,宿华。”
然后指了指这群未来八成互相变成客户的商业链继承人:“哥们,铁的。以后有事找他们,罩你,懂?”
宿华温吞的点头,他不讨厌顾风的热情,谁不喜欢有个人待自己真心实意地好呢。
几人都还记得当初顾风因为同一个人把他们一起拉出来喝酒,说的可是完全相反的话。
比如:我就是宿醉、流落在外、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会承认这么个弟弟!
余音犹在耳边,这会儿却一副:我弟弟,棒吧?我有你们没的模样,就十分欠抽。
但到底是兄弟,当着宿华的面,这台不能这么拆,不过偷偷交换的眼神,给顾风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是可以的。
“顾家大哥的弟弟也是我们的弟弟,以后有事不用和我们客气。”
说这话的是一开始就坐在沙发内侧,只观察不说话的青年。
他有个很雅致的名字:云阜。
但为人处世却完全不像他的名字般,说是狠辣也不为过,也是这群人目前唯一一个掌握了家族公司实权的。
这话表面没毛病,但他说这话给的承诺其实很空——没有实际交换沟通方式的举动;反而侧重点在‘弟弟’这两个字上。
毕竟他家里是如何产生腥风血雨的内斗,可不就是和顾风相似有不同的‘好哥哥弟弟’么。
他瞥了眼顾风,站起身来,一次不够,还打算来第二次:“你看上去心不在焉啊弟弟。”
他的语气哪怕故意放得轻柔,也带着一丝丝的阴沉缠缠绕绕,让顾风皱了皱眉:
“在想什么呢,老实告诉哥哥我,说出来我们才好满足你。”
最后那句话的尾音越来越低沉,叫本来待在他身边的另一个青年打了个抖,默默地移开两步,心说云阜这病越犯越厉害了,尤其是他那个‘好’弟弟丁储越狱的消息传来后。
大部分人对于这种语气都会有所不适,偏偏云阜碰到的两个奇葩。
顾家独子说风就是雨,他老爹长袖善舞的一面没继承,只继承了他爷爷的暴躁脾气。
而宿华更是干脆,他的脑电波只接收对他有利的对话,于是他其实就只听到:‘不用和我们客气’以及‘说出来我们才好满足你。’
“宫爆虾肉、果木烤鸭、四喜烤麸、红烧牛尾、醋溜木须、麻酱糖花卷、水晶肘子、葱烧海参、香酥鸡王、焦溜丸子、贵妃鸡、京酱鸭、芥末鸭掌。”
一窜流利的菜名从少年的薄唇中吐出,末了还客气地加了一句:“暂时就这些,谢谢了。”
而顾风更是同一时间对着这个从小长大结果半途忽然长歪的好友脑袋一巴掌忽了过去:“谁是你弟弟?这是我的弟弟!”
郁咸看着捂着脑袋,面部表情从阴郁变为呆滞的发小差点没笑出声,要知道这一两年他也为云阜的心理状态操碎了心。
若这个新来的弟弟能够把云阜心理给掰回正道,他倒是觉得他们这群人都要真心感谢对方才行。
云阜愣怔的时间也就那么一两秒,他首先瞪了眼不知好歹的顾风:“你听人说话只采纳表面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