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鹤单膝撑地,勉力抬起头,擦掉嘴角的血,唇边笑容不变:“即使你杀掉我,他的疼痛也不会减轻。现在使他痛苦的并不是我,而是他自己,我们都只是他的一部分。除非你清空他已经构建出的所有世界,否则他将永远病痛缠身。”
他在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他的分身们将会不定期制造骚乱,使主神无法摆脱痛苦。即便他真的被郁汀抹杀,也还有何樱樱他们能继续任务。
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成为他挟制主神的棋子。
郁汀面色铁青,放开郁谨,心疼地抱起主神,焦虑地尝试帮他缓解头疼。
郁谨趔趄了几步,茫然地在空气里摸索着支撑体。
丁鹤一把将他捞进怀里,紧紧锢住他的腰,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别怕,我在这里。”
他一连说了好几遍,手上的力道几乎把郁谨
“我、我没事。”郁谨咳嗽了几声,脸埋进他颈窝,反手回抱住他,“你别发抖。我没事了。”
丁鹤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不自觉地颤抖,手指因为紧张而发冷僵硬。
他能保证自己不输,但不敢确定郁汀会不会暴怒之下直接杀了郁谨。
即使他有99%的把握,认为郁汀会为了主神放过郁谨,他也会因为那1%的意外而焦躁不安。
他闭上眼,感受着四肢在温暖的体温下解冻:“好。”
“我很想你。”郁谨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在他肩头蹭了一会,热泪突然涌上眼眶,“你终于来了。”
他一个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天天陪着主神看别人的爱情故事,终于等到了丁鹤来找他的那一天。
“对不起,我来晚了。”丁鹤放缓声音,“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以后我一定不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对不起,是我太掉以轻心了。”
郁谨摇摇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就够了。”
“我会等你。”
“说吧,你们想干什么。”郁汀冷冽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主神安静地躺在他怀里,额头上都是汗珠,似乎因为和疼痛作战而异常疲惫。
“我想接我爱的人回家。”丁鹤把郁谨护在身后,和他对视,“仅此而已。”
郁汀面露嘲讽:“你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在暗中准备什么?如果不是你害得小璟一直头疼,我们会把他接过来吗?”
“倘若我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一定不会忍心让他这么难受。”丁鹤意有所指的看着主神,表情惋惜,“我们是他的一部分,他的痛苦,会一分不剩地投射到我们身上,只有我们才能理解他真正的想法。你知道,之前他的精神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吗?”
遍地荒芜,怨念丛生,几乎所有的子世界都阴森可怖,任何的故事都将走向悲剧。
郁汀被戳到痛脚,眼神愠怒,却又没办法反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丁鹤顿了几秒,嘴角弧度加深,轻轻吐出几个字,“就是你。”
这几个字重重地撞进郁汀的大脑,砸得他热血上涌,眼冒金星。
“你还没有意识到,他真正的病因,就是你吗?无论你现在做多少努力,都无法抹杀你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丁鹤按着自己的心口,“至少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永远地记得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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