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毛毛虫面包</h1>
周越将双手盖在佳阳的耳侧,眼神凄凄地望向他,好像这样,就可以阻隔不好的事。他兀然感觉到她的手汗和微微颤抖的双手,耳朵里响起咚咚的心跳声,接着便拉起周越的手臂,一并离开。
武通河挨着篮球场,靠近篮球场的河岸植了长排柳树,柳条柔软地搔过两人的发间。落日浮于河面上,波光粼粼。
“对不起。”周越没见过陈佳阳流泪的样子,因为他总是笑盈盈的,但她愿意打破里面装满腐物,外表却还看起来完整无瑕的瓦罐。尽管破碎的瓦罐片伤人,周越也觉得他不是被回回闷骗其中的无知者。
“没事了,和你没关系的。我……我…”佳阳没再说出下句话,沉默着,耷拉下眉眼,整个人像卸了劲似的,不再伪装自己的心情。
沉静片刻,一齐望着西边的残阳慢慢隐去。
周越突然看到他袖边的一根线头,便捋出来绷直扯断,帮忙抚平了整只袖子。
一个月后,秦丽丽带着她的儿子住进了隔壁。二婚家庭的重组,没多少人好意思风风光光地大办。陈永没许她婚礼,那女人也没说什么。佳阳有了弟弟,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小男孩算是不排斥新哥哥。
因着这两人的存在,陈永没再对佳阳动手,不过换了另一种方式:扣除他的零用钱。从两口人增加到四口人,四张嘴要吃饭过日子,男人选择舍弃佳阳这张嘴。秦丽丽虽说没给佳阳穿小鞋、冷脸色,但也默默应许了男人的决定。
陈永的前途好似真的越来越敞亮,他如一条游鱼般穿梭在各个领导间,送礼、嘘寒问暖,样样不落。渐渐地,水涨船高,就看不起隔壁老周家,不再命令佳阳过去辅导周越,甚至是不允许他去周越家,觉得掉面子。
当陈永的职位彻底安稳地骑在周严海头上时,他更没了好脸色。方梅夫妻俩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确实还是有点惊讶于陈永的没良心,他的恨来的太突然。
两家人不再来往,佳阳和周越的见面骤然少了很多。而且佳阳也有意避着她走一样,周越常常看不到他人,这让她有种不适感。
为什么不适?
应该是佳阳慢慢不独属于她一个人的不适。
有时候,能在学校某个角落捕捉到他的身影,周末就真的看不到他了,经常是一个人低着头行色匆匆,连不小心擦过自己的肩膀,也不再回头。
她想找出答案。
寻常周五放学后,学生们都带着兴奋气奔回家,学堂里的人逐渐稀稀拉拉的。她背上书包,小心跟着佳阳。最后发现他绕进了小巷,巷子尽头是一条马路,路的两边开满了饭店和小吃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