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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的空气温度已经到了炎热的程度，走廊上没有丝毫人声，直到铃声响起。
“同学们在座位上等待收卷，”监考老师从讲台上下来，一边忙于收卷一边以余光扫过整个考场，严肃地警告着，“不能再作答了！”
清点完毕试卷后教室内的学生被应允离开，同考场相熟的人三三两两聚集起来热烈讨论，走出教室汇入走廊上的人海。
莫禾在第五考场，位于二层楼梯边，上楼的时候恰巧碰到同桌。
陈旭言是从第一考场出来，教室在他正下方，也是走这边的楼梯。他的身边围了好些人，莫禾零星听到他们在讨论最后几道出偏了的题。
莫禾放慢脚步想让对方一群人先过去，但陈旭言也看到了他，微笑着首先打了招呼。
“怎么样？”
既然打了招呼莫禾也就不扭捏地装作不认识。
“还行。”
陈旭言周围几人好奇看了一眼被学霸关心了的女生。陈旭言脾气是好，有问必答，跟谁都相处得好，也都能说得上话，可他不太会主动去关心他人的情况，只有混熟了才会发现他的这一特点。
又听女生调侃：“你应该不需要我来问吧，第一考场呆久了是不是有点腻了。”
她也不等回答，径自经过几人：“我急着走就先上去了哦。”
女生走得着急，陈旭言也没说什么，话题回到先前的题目上。
教室里班主任坐着，先到的几个学生正在与她闲聊。等学生陆陆续续回来，有的聊天有的收拾东西，班主任嘱咐了些假期注意事项，说后续通知会在班级群发布，然后提了提下午的家长会，也就离开了。
陈旭言回来得晚，莫禾正在把最后一本书放进书包。
“怎么这么急，有约？”
陈旭言状似不经意问。
莫禾一愣，看了他一眼。
陈旭言没有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看过来，眼里是询问，倒是莫禾首先移开视线。
哪有什么约，只是想把东西先带回住处，赶紧吃个午饭来参加家长会而已。
家长来不了就得自己参加，他可不就得自己参加吗。
但这也没必要详细解释，让陈旭言误会也挺好的，这几天连陈旭言的日常任务他都没做，但经客服查询，陈旭言的好感度不仅没降，还有微小的上升，越发让莫禾觉得他的做法可行。
表面上的“放弃”，攻略效率反而更高了，多好。
虽然两人之间莫名的有些陌生的氛围，连周边的同学都能发现，还有人来问莫禾是不是跟学霸吵架了，这种时候莫禾通常会勉强一笑然后否认，看上去有诸多难言之隐。
最好是能被陈旭言看到他的表情，这时候就会收到更明显的好感度涨幅。
不过，涨幅归涨幅，陈旭言面上做的非常好，他们就像刚认识不久的普通同学，一开始让莫禾有些不知所措。
“好闷啊我想说话。”莫禾冲客服抱怨。
客服冷漠：“你说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是怎么交流的？莫禾自己都觉得奇怪，竟然有一天面临跟同桌无话可说的境地。
几天下来陈旭言难得发主动问话，可这次又不能多说。
莫禾含糊地应了声就想走。
“等一等。”
莫禾停下脚步。
他吐出一口气，回头想听听陈旭言要说什么，书包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莫禾如释重负往外跑，就像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
走廊上人来人往，有家长已经进了学校，提前找到教室的所在免得下午家长会找不到路，顺便帮孩子收拾了东西，一起去吃饭。
有点羡慕。
莫禾的视线随着那些一手拎着书包，满面笑意看自己的孩子和同学说笑打闹的家长移动，看也没看来电信息就接了电话，心不在焉做梦似的问：“谁？”
“你在哪个班？”
谁啊上来就问他在哪个班，莫禾突然觉出这个声音都熟悉，他知道自己不用求证，还是看了看屏幕。
视线回到走廊上，他看到隔壁班一个男生正向来接自己的哥哥嬉皮笑脸说了句什么话，被哥哥狠狠敲了一下脑袋，露出做作的痛苦表情。
不知怎么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哥你怎么来了？”
江唐听出莫禾开心的情绪，像被感染似的，冷淡的声音都缓和了一些：“不是家长会吗，为什么不说？”
63.
“莫禾，那是你哥哥？”
几个女生在窗户边偷偷往里看，以前的家长会莫禾都是自己参加的，学霸也是，两个学生在一众家长之间怎么看怎么突兀，甚至还经常窃窃私语，大概是莫禾在向陈旭言吐槽老师说的话。
今天她哥哥竟然来参加家长会了，看着年轻，那气势还真像个家长。
“感觉你们长得不
', ' ')('像，你那么可爱你哥哥看起来好冷漠。”女生捏了捏莫禾的脸，余光看到什么，表情一僵，“你哥哥在看这边，不会是知道我在说他吧！”
莫禾看过去，江唐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似乎是在看女生的手。
不过只是几秒，江唐抬了抬眼，他们视线相交，他就收回了目光。
莫禾开玩笑：“他可能是觉得你在欺负我。”
“冤枉我哪有！”
隔壁早早结束了班会，几个活泼的学生簇拥着他们的班主任出来，夸他懂事给大家节约时间，班主任是个风趣的数学老师，闻言也不生气，说自己完全不懂为什么其他班主任有这么多话要交待，听得莫禾班级门口等待的几个学生一阵羡慕，悄悄附和。
总算结束了，莫禾透过窗户看到陈旭言礼貌地向江唐告别。
江唐背着书包，提着东西走在前面，莫禾两手空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他没话找话，问江唐家长会上说了些什么，江唐也耐心地简单复述。
莫禾又问之前他为什么突然离开，江唐只说他大学学校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但材料落在家里，他不得不回去拿。
是这样吗，莫禾勉强相信。
走过一段路，在旁边的分叉路上莫禾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卷发的学弟，对方眯了眯眼睛似乎也认出了他。莫禾想起之前的约定，抬手正想打招呼，季栎却走进了另一条路。
不记得季栎有近视啊？
所有攻略对象里只有江唐戴眼镜，似乎也不是因为近视，只是平光镜，防蓝光用的。
莫禾还在想，听到江唐说了一句话，他停住了脚步。
“我还以为这个学校没人知道你是男生。”
他迷惑地看江唐自然地往前走，走出一小段距离后似乎才刚发现自己没跟上来，站定。
江唐个子挺高，一举一动向来一丝不苟，此时他侧站着，躯体轮廓骨骼分明。他肩上背着书包，手里也提着很重的东西，可看上去毫不吃力，反而站姿挺拔。
光是站在那里就很赏心悦目，莫禾突然想，怪不得听说江唐以前高中的时候很受欢迎，即使是现在，周围走过的人都有在看他。
江唐偏过头问莫禾怎么不走。
莫禾低头走到江唐身边，然后抬头看他的表情：“你刚刚说什么？”
江唐垂着眼，把东西都集中到一只手上，空着的手放在他的头顶，顺着长发缓缓下滑，形成一个温柔的抚摸的动作，像是哥哥对妹妹，可目光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十分陌生。
他微微一笑，情绪不明：“你的同桌不是知道吗，你穿女装这件事，他邀请你暑假去玩不是吗？”
江唐放下手，转身走在前面，淡淡道：“能以你真正的样子在新学校也交一些朋友，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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