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克莱儿冒出血珠的手背,安德鲁很快拉开相拥的两人,从外匆匆进来的护士立即给她调整针头,嘴里抱怨道:“她还是病人,情绪再激动也不要乱来。”
唐娜开口道歉,克莱尔又一个劲的安慰她,看的护士叹息连连。
好不容易等母亲平复了情绪,安德鲁削掉果皮将苹果塞到克莱尔的手里,才敢试探性的问:“那边...嗯,发生了什么?”
克莱尔咬了一口脆甜的苹果,想起卡修斯为她种的果树,心中一疼,“我生下了个孩子,为他。”
“你没带孩子和丈夫一起回来。”唐娜心中难受,她还亲手做了几件小毛衣就压在衣柜里。
“他们有各自的使命,不能和我在一起。”克莱尔垂眸望向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她唯一带回来的珍贵纪念。
“妈。”安德鲁责怪的语气让唐娜闭上了嘴,他们都知道这一定是克莱尔鼓起巨大勇气做下的决定,那边的家庭和这里的亲人,她做出了抉择。
克莱尔咬着苦涩的苹果,强装起精神,“我的丈夫需要孩子的陪伴,我的妈妈需要我的陪伴,我答应过你们要回来的。”
安德鲁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自责,“你放弃了你的家庭才回到我们身边,我都不确定这是不是正确的。”
“事情很复杂,这个决定是必然的。”克莱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好像长大了很多安德鲁。”
“我看上去比你老了。”安德鲁看着她,“你和3年前回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克莱尔放下手,神情惊讶,“三年?”
她回到帝国生下孩子再到离开,顶天只有一年半的时间。
“那我今年...多大了??”她有些混乱了,穿梭器的回程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长。
“26。”唐娜拿走她手里只吃了一小半的苹果,又半开玩笑道:“安德鲁现在22岁了,看着比你还大。”
被说老的安德鲁不满叫道:“唐娜,我还在念大学!”
气氛略松,唐娜哭肿的眼睛弯起,嘴里发出阵阵笑声。
“原来过去了这么久。”克莱尔情不自禁的抚摸上面庞,“我没变吗。”
“你一点都没变啊克莱尔,健康又美丽。”唐娜真心夸赞。
克莱尔慢慢放下手。
睡了一觉回到地球,她开始迈向自然衰老了。
“不过克莱尔,那个孩子叫什么?我的孙子名字。”唐娜忍不住问。
“克莱修斯。”克莱尔说起他神色就变得柔和,手也跟着比划起他可爱的模样,“眼睛和我一样是棕色的,头发像他爸爸是黑色的,他很聪明,夜晚从来不会闹我。”
母性的光辉在她脸上展露无疑,幸福的神情快要从眼眶里倾倒出来。
唐娜明白她的女儿究竟丢弃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回来真的会让一切变好吗?你会感到幸福吗?克莱尔。”她心疼的问。
克莱尔沉默了一会,偏头看着她说:“我已经拥有幸福了妈妈,选择是我做出的,我就不会后悔。”
——
在医院住了一周,克莱尔收拾行李和家人住回了林中小屋,那个用集装箱改造的小家。
过去这么久,安德鲁靠着勤工俭学和补助金,给唐娜在镇上租了一间小铺子,里面卖的都是她手工做的针织开衫和一些小饰品,生意很普通但也足够将一家人的生活拉回正轨,三年的时间母子二人甚至还攒下了一小笔钱。
克莱尔很抱歉自己没有为这个家付出过,也下了决心要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fbi的警察在她痊愈后又上门了几次,她还被迫去了军方医院配合医生做检查。
他们询问了她许多有关那天的状况,克莱尔也只说的半真半假,以目前的科技手段无法从她的血液样本里研究出什么特别东西,也无法探寻那带她穿越时空的特殊磁场到底是什么,他们只会一无所获。
“今天是最后一次检查了。”医生对她说。
“我算是有偿参与人体研究,该补偿我一部分钱当做封口费。”克莱尔微笑说:“你们知道的,我的家境贫穷。”
“如果你能告诉我是谁治好了你的型号白血病,上亿的美金都可以奉给你。”医生看了她一眼,口罩下的面庞带着无奈,“我们一无所获,就像那些特殊的磁场,从你的身体和周围消失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克莱尔用棉球压住出血的胳膊,看着被抽走的最后一管血,“确实很神奇,但我一个普通人根本无法阐述那些看到过的怪异场景。”
“所以是外星人。”
“难道还有第二种可能吗?你们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克莱尔反问。
“我们在不打扰你的生活前提下,会继续对你进行隐秘追踪,看看那些奇怪的磁场会不会再次出现在你身边。”一名军官走进来说。
克莱尔也不在意这些,将止血棉球丢到桌子上,放下高卷起的袖子,“记得多多来照顾我的店铺生意。”
她在母亲租住的店铺里放了一个小柜台,专门卖小蛋糕和奶茶,最近的生意还不错。
今天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晚了,唐娜想吃卜派的炸鸡要她晚上带一只回去,克莱尔觉得自己的炸鸡手艺也不错,但比起她已经中式化的手艺,唐娜更喜欢吃美式炸鸡,特别是路易斯安那风味的鸡块。
她围好脖颈上的红围巾,扣上棕色风衣的排扣,背好背包踩着自行车从医院里出来赶往炸鸡店。
“你今天很幸运,我们还剩一只炸鸡。”服务员冲她眨了眨眼。
“我的幸运日。”克莱尔微笑回答。
“留个电话?”他冲她暧昧微笑,“你很漂亮。”
克莱尔伸出抄在兜里的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结婚了,还有个三岁大的儿子。”
对方一愣,收敛了心思夸赞道:“那你可真年轻,看着不过20岁。”
“谢谢。”
她靠在吧台上等出餐,视线随着吵闹的交谈转到店里唯一靠窗坐的两桌客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