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走。”伊莱伽拉过她的胳膊,将她抓到怀里,掌心在她后背安慰的拍了拍。
克莱尔的额头抵着他的胸口,手指抓着他腰间的亚麻布,睫毛不安的颤动着。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今晚会是个重要的转折点,可一想到这个星球上的人民全部会被消灭,心脏就被一只无形手抓的紧紧的,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一切早已发生过。
这是一段已经发生过的历史,没人可以更改。
巴特在卧室里呆了很久,克莱尔打起精神将昨晚剩下的半条鱼处理了,中午又重新做了一桌的全鱼宴。
三人坐在一起吃午餐,晶莹剔透的米饭巴特足足吃了三大碗,伊莱伽还和他喝了两瓶自酿的酒。
“我们谁也没伤害过,自己守着自己的地生活,就是这样都逃不出战争,真是该死的世界该死的命运。”
巴特微醺的吐槽和抱怨,伊莱伽安静的听着,脸上并未流出不耐的情绪,甚至那只粗糙的大手重重拍到他的肩膀上,拍的克莱尔都一个机灵,他也没有在意。
“我们只是想活着。”喝到伶仃大醉,胡子发白的巴特像个孩童般嘤嘤哭了起来。
谁不惧怕死亡,只不过沃克利男人的绅士不允许他们丢弃女人,丢弃家园先行逃跑。
克莱尔看着他哭,就想到已经千疮百孔的兽人帝国。
大家其实都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安稳的活着。
她低下头,金发做的帘子掩盖住脸上的悲伤,挖了一勺米饭塞进嘴里大口的吃着。
一顿饭,大家吃的都不高兴。
伊莱伽将后来彻底喝醉的巴特抗回房间,克莱尔认认真真的收拾干净厨房,又将整栋小房子打扫干净。
刘亚从角落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把枪在门口站好。
他的程序上午边就被改掉了,他将用战争机器的身份,以机身灭亡的代价抵抗外来的入侵者。
克莱尔在房子外面的门廊台阶坐下休息,阳光明艳,头顶房檐伸出来的一角正好撑开一抹阴影。
身后的屋门打开又关上,穿着凉拖的伊莱伽走到她身边坐下。
克莱尔也没有转头,只往他身边移了移抱住他的臂弯,脑袋枕着他的臂膀,望着远处翻涌到浅滩带走一片细沙的海岸,她轻声说:“我想回家了。”
“哪个家?”他问。
克莱尔顿时陷入迷茫,现在她有点犹豫,在考虑过丈夫的寿命实际比她长了不知道几个百年后,她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想回到地球,用自己剩下的时光去陪伴母亲。
几十年的时间对伊莱伽来说眨眼而过,他的生命长河终究会淡忘她的痕迹,而她亏欠了母亲和安德鲁太多,她不该把剩下的时间都耗费在个人爱情上,她还有要补救的亲情。
带伊莱伽回到他该回的地方,生下他的孩子,如果命还在,她想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的坟墓应该在2022年的地球。
“不知道。”她的手指沿着他的肌肉线条向下,握住他的手,“你带我去找吧。”
“我的家很远,你不一定喜欢,但我愿意带你去看看。”伊莱伽沉沉的笑了几声,嗓子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那里有什么?”克莱尔问。
“数不尽的防御要塞、荒漠、死亡。”他微微仰头,言语间透着一股傲气。
克莱尔立即直起脖子摇摇头,“我还是随着别人的逃亡路线跑吧。”
“也可以创造。”伊莱伽紧跟着说。
克莱尔转过头,“什么?”
他抬起手捏住她的下颌,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嘴唇,“你想要的都可以有。”
这样色气的动作他之前不止一次做过,克莱尔拍掉他的手,捏捏他没有一丝多余肉的面庞,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在指尖划过。
“我可是有丈夫的人,你要当情人吗?”
半开玩笑的试探,没有引来伊莱伽的半点生气,黑色微卷的短发柔顺的贴在瓷白的额间,被克莱尔一把往后撸了起来,她恶作剧的玩弄着他的头发,将其弄得乱糟糟的。
在伊莱伽近乎纵容过度的注视下,她这才觉得不太好意思,又把手收了回来。
“不回答我吗?”
“可以。”他扬起唇,笑的张扬。
黑发凌乱也不影响那张完美的面孔,甚至给眼前这个只穿着背心的男人更添了一份野性之美。
克莱尔一时半会迷失在了他的笑容里。
两人在门口坐到傍晚边,陆陆续续有拿着行李和大小包的女人们往逃生机的方向赶,时间差不多了。
睡了一下午的巴特带着浑身的酒气推门出来,看见还在坐在门廊下谈恋爱的两人,酒意清醒不少,催促道:“你们去收拾收拾,该走了。”
“没什么好收拾的。”克莱尔站起身说:“就带着你的存钱罐吧。”
巴特一愣,笑道:“原来你是个财迷。”
克莱尔跟着笑了笑,她走上台阶拥抱他,“这几天谢谢你,巴特先生。”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不自然的拍拍她的脊背,“不客气,你们还是再带几件衣服吧,我老婆衣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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