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她健康,如果是孩子危及到生命可以先处理掉。”伊莱伽的声音听起来决断又阴狠。
明明他看向她的肚子时眼神温柔至极,这样残忍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克莱儿简直忍无可忍,如果她能完全从睡眠中脱离出来,她绝对会跳起来狠狠打他一顿。
“现在是你在危及她的生命,她还有严重的孕吐反应,是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医生的话变得无可奈何。
不知道过了多久,克莱尔的脑子变得清醒,强制睡眠让她对四肢失去命令的功能,她想挣脱这一切的桎梏,她拼了命的反抗挣扎,爆发出一股力量。
她的手指动了动,慢慢抓紧身下的床单,头顶眼熟的天花板重新映入眼脸。
“克莱尔,感觉怎么样?”伊莱伽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
之前她听见的那些吵闹喧嚣都没有了,她从医疗室被运回了卧室里。
“我病的很严重?”克莱尔低声问。
他握住她的手,目光紧盯着她的脸,“没什么事,你只是太累。”
“孩子呢?”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不是错觉,那平坦的小腹隆起的弧度明显了。
“发育的状况还不错。”他的语气柔和下来。
克莱尔松了口气,“我要坐起来。”
她好像躺了很久,久到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难受。
伊莱伽轻松将她扶起,让她瘦削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胸前,“饿吗?”
“不饿。”克莱尔掌心贴着自己的肚子,眼神放空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她静静靠了他一会。
享受完这片刻的宁静后,她忽然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
“等你生产结束。”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顶,面颊又无意识的在她头顶蹭了蹭。
“那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待产,我不喜欢这里。”克莱尔仰起头,手指楼上他的脖颈,轻声道:“你还记得那里吗?”
“我去过。”他不敢将她抱的太紧,他得承认泰伦斯说的她脆弱的像块一摔就碎的玻璃,而他无意间就轻易在上面制造了裂痕。
“我想回去。”
在克莱尔离开皇宫前,那名黑人女医生来给她诊断过。
听说自己有点抑郁倾向,长期压抑的痛苦情绪还影响到了心脏的部分功能,克莱尔有点哭笑不得,“难道你们认为我会任由自己被情绪杀死吗?”
“这不是开玩笑克莱尔,我是认真的。”
克莱尔收敛笑容,沉默一会,“会对孩子有影响?”
“毫无疑问,你应该能感觉出在你肚子里的不是普通孩子,他迟迟不长大可不光是因为营养不足的问题。”黑人医生轻叹一口气,“医疗舱的结果不是每次都准确的,我给你仔细检查了一遍,我希望你能及时摆脱这种不健康的状态,你要对自己和孩子负责,克莱尔。”
肚子里的孩子确实很安静,除了偶尔的孕吐外她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她一直很期望他的到来。
“我知道。”克莱尔郑重的点点头,“事关孩子,我会调整的。”
“关于卡修斯指挥官。”女医生又说:“我呆在医疗室内无意间看到过,他的脑部曾遭受过重创,一些血块是造成他暂时性失去记忆的元凶,但也不排除觉醒后曾经的记忆回来,加重了遗忘的情况。”
临走前,女医生向她说了最后一句,和西瑞尔的意思相同。
“别放弃把他找回来,克莱尔,一切还能挽回。”
克莱尔望着大门口发呆。
不过一会伊莱伽就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件给她出门穿的披风,但外面明明很热。
她顺从的穿好披风从床上下来,他想抱着她出门,被克莱尔及时握住了手。
他变成虫族后又修长拔高了不少,她贴近他的胸口仰起头,“你能低下头吗?”
伊莱伽配合的垂头,一个温温柔柔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金黄色重瞳颤动,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他将手压在她的腰上,主动加深了吻。
虫族的牙齿里注满毒液,克莱尔心中明白但还是这么做了,伊莱伽也没让她失望。
他谨慎而克制的回应她,汲取她口中如蜜一液般的甜美。
克莱尔本有些苍白的脸逐渐变得红润,在他难舍难分时,她强行让自己从他的唇上离开。
对上他柔软的目光,她伸手捧住他的脸,“你忘记太多我们之间的故事了,我不想你失去那些珍贵的记忆,配合治疗恢复记忆好不好?”
冷漠无情的面具早已在她送上亲吻后碎裂,他低低的回应她,“好。”
克莱尔露出了笑容。
努力遗忘痛苦,努力活到孩子平安出生,努力让他重新成为卡修斯,这是她的新愿望。
两人回到了曾经的住所。
那栋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灰烬的小楼,门前草坪上新鲜的绿叶草皮已经铺设好了,家里也被打扫的纤尘不染。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也没变过。
克莱尔将一直呆在身边的琼斯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插进客厅里的茶几凹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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