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他没有一瞬犹疑,一步跨上床榻,直接跳进了那个吃人的黑洞。
白鸥的动作太快了,即使陈邦就在他身旁,伸手也只能扑了个空。
“将军!”
他愤怒地重重一把锤向木床,几乎要把床板震塌,一瞬犹豫后,咬牙跟着跳了进去。
地底密道的底部足有一人多深,白鸥落地后碍于左肩新伤,已经无法像正常时一样翻滚卸力,保护自己;他跌出去好远,直到后背撞上两侧的石墙才停了下来。
这一记猛烈地撞击几乎让他几乎快要晕倒过去,眼前一片天旋地转间只能靠着伤口传来的剧痛维持最后的清醒。
当他捂着左肩挣扎着起身,却突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深处看见一丝光亮。
他警惕地回身望向光亮传出的方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将军!”陈邦捧起手里的火折子,看见一旁墙上的小油灯,顺势点亮,轻声道:“是末将。”
白鸥长舒一口气,并未多言,只言简意赅道:“刚才的人是赵宏胤,不能再让他跑了。”
他说着朝前走,也掏出自己袖袋中的火折子。
陈邦紧张地上前,“将军,您的伤……”
白鸥点起身侧油灯,那一豆昏光衬得他目光幽深——
“死不了。”
江宁城内,有人说过要等他回去,他若是死在这里,他的小美人儿要怎么办。
别说李遇,他都不能允许自己有事。
地底隧道错综复杂,几乎像个迷宫一般,不过每条走过的路最后都是死路一条,显然这地道只会通往一个方向。
几乎是靠着沿路以此点起的油灯,和白鸥洒落地面青石板上的血迹作为路标,他们终于一步步摸索到一个不是死路的方向。
只是地道之内暗无天日,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陈邦跟在白鸥身后,灯光昏暗,他虽看不清白鸥的脸色,但单看沿路走过多少血迹,他便知道白鸥不会太好。
“将军……”他不安道:“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歇歇?”
白鸥摇摇头,“我们走了多久了?你我都不在,待城府衙之内可会生变?”
“将军放心。”陈邦上前答道:“每个小队都有自己的统领,做着各自的事情,你我二人带着的不过三十来人,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好。”白鸥点点头,直接撑住陈邦在一旁想要搀扶却又不敢上前的手,也尽量掩盖声音里的虚弱,“那我们再快一点。”
终于在看到出口处的光亮时,他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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