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兴言若是在此之前表现了足够的诚意,就有可能成为执掌待城最合适的人选。
毕竟赵宏胤手下,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西北三城。
等他重新坐稳这个位子,前线战事一旦打响,便陆续会有大量的军饷粮草从他眼前经过,这里面多少油水……
“现下北胤的国库要比殇宁满不少,你方才说周哲翎待项兴言‘不薄’?”白鸥冷笑一声,“项兴言身后是唾弃他的整个殇宁士族阶层,眼前却是殇宁给不了的泼天富贵——”
白鸥倾身向前,“你猜他会怎么选?”
“项兴言这只老狐狸算盘打得多精啊,他这是还做着在西北三城当土皇帝的春秋大梦呢!”
“那就要让整个待城为他的痴想陪葬吗!”陈安恨得牙根痒痒,“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他……”
“他做梦!”白鸥咬着后槽牙将陈安后半句话打断,“我一定让他们父子俩,为待城无辜的死难者殉葬。”
项兴言千算万算,怎么也不可能算到,赵宏胤会在一路高歌猛进中突然退兵。
待城之殇,有两个人一定要负责。
白鸥相信,江宁城内,李遇一定会让周哲翎和他身后的周氏付出代价;眼下待城城边,他也一定不会让项家父子善终。
豪言壮语让人热血沸腾,陈安情绪也有些激荡;但看着白鸥搁在脚边的半碗棒子面粥和那半个干的掉渣的糙面窝头,他刚沸腾的热血又凉了半截。
“可是眼下……”陈安窘迫道:“我们当要如何?”
几千人围在一个山头,山下是几乎死绝了的稀疏村落,山上连野菜根子都快要被挖没了。
当初千辛万苦带出来的屯粮越来越少,入冬便在眼前,就算是野果野菜也要吃不到了,这几千人勒紧裤腰带,只怕也熬不过这个冬天。
“四苟带人回来了。”白鸥看似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知道吗?”
陈安不解地摇头。
“他之前也在待城城外打听消息,疫病的情况就是他派人告诉我的,派来的人还说,四苟会摸进待城打探。”白鸥接着问道:“你们一点风声也没收到吗?”
“没有。”陈安还是摇头,“将军的意思是……”
如果连四苟都没信,那眼下白鸥和陈安带着的人就连摸进待城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那等罢——”白鸥深吸一口气,“不会太久的。”
如果能有四苟最准确的情报更好,即便没有,那个时间白鸥也大概能估算出来——
赵宏胤退兵的原因现在尚不能摸清,但退兵的时间史书中有明确的记载,不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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