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留李遇一个人,白鸥不敢走远,又怕把人吵醒,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他白天明明吩咐过不准声张,自己手下的人应该不会这么不听话;再者说,皇帝和他在一起,若是传开了,他们现在应该不能安安稳稳地在客栈休息。
“晚上有人神神秘秘地找到陈将军。”四苟诚实道:“我就特意留个了个心眼。”
“你跑去听墙根儿了?”白鸥白了四苟一眼,“哪儿学来的坏毛病。”
他说得一本正经,完全忘了自己以前听小皇帝的墙根时有多熟练。
“身为情报处的校尉——”四苟有点骄傲地蹭了蹭鼻子,“这不是最基本的手段吗?”
“陈邦的墙根儿——”白鸥看着四苟,“这么容易就让你听去了?”
“没有……”四苟憋屈地撇了撇嘴,“但我知道,越是这么神秘,越是指定有事儿!”
“所以你就打听到这儿来了?”白鸥问道。
四苟上街打听了一圈,白鸥的样貌、身形,还有在城门口和驻军过招时的身手,他都不陌生。
“我当时就觉得那人和将军很像,可是身边还有一个人,又不像是将军向来独来独往的样子……”四苟解释道,“我晚上越想越睡不着,怎么都觉得那人是将军您……”
他心里一直揣着愧疚,但凡有一点希望也不想放过。
白鸥眯起了眼睛,“所以你就摸到这儿来了?”
四苟连忙点了点头。
“可以啊四苟——”白鸥眯着眼睛继续打量着四苟,“这待城还有你打听不出来的事儿吗?”
四苟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还真没有了!”
“知道是本将军的房间,你也敢来听墙根?”白鸥推了一把四苟的脑袋,“想去军法处领鞭子了罢?”
“将军……”四苟吸溜了两下鼻子看着白鸥,“您还能回来……就算要四苟领鞭子……也心甘情愿了!”
“行了行了……”一个哭鼻子的小皇帝已经让白鸥很头大了,再来一个四苟,他可搞不定,无奈道:“你这鞭子先给你记下,敢流马尿就翻倍!”
“将军……”四苟抹了把脸,突然深沉道:“您心里是不是还怪罪四苟?”
白鸥诧异地盯着四苟,“我怪你做什么?”
“如果、如果我当时能跟上您……”四苟喉间呜咽,“您……也不至于……”
当日的事,白鸥不是不知道自己冲动了,但他没什么好后悔的,再给他一次可以料理赵宏胤机会,不管是否九死一生,他还是会想也不想就冲上去。
他无奈地摇摇头,“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你……”意识到自己有些放肆了,四苟马上改口,看了眼身后的窗棂,“那您……您都不愿意让我上屋坐坐……”
白鸥顺着四苟的眼神朝身后看看,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想什么呢!”他拍了一把四苟的后脑勺,“我媳妇在里面睡觉,你还想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