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很多事,不一样了。
大部队行进本比单人匹马麻烦太多,更何况他们的马车还驮着重物,白鸥三天四夜走完的路程,大批人马走到第二十天,才走瞧见了临安城的城门。
车马在城外作最后的点算和整顿,要赶在天黑前入城。
点算记账那些事儿,白鸥真是不擅长,但又不放心随意交给旁人,还好随队安插了不少陈琸的心腹,他手中捏着那批人的名单,为首掌事的叫陈安,是陈琸的义子。
忙活了一个下午,汗水湿透的鹿皮小铠的内衬,白鸥终于收到陈安递上的账册,听见对方同他说“万事俱备”的那一刻,紧绷了二十天的脊背才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担心有人等不及了,会在半路下手。
虽说李遇为他挑选这两千人随行,一定是尽量避开了周哲翎的党羽,但是两千个人,也不一定就没有个疏漏。
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下颚的胡青颜色已经很深了。
“将军歇会罢。”陈安递上个羊皮水袋,“临安府的府兵稍后就会出城相迎。”
府兵?
“他们来做什么?”白鸥警惕道:“随便来个引路的带我们去安营不就行了?”
“下官正是要来和将军说这个。”陈安四十有二了,模样长得老成,声音也很低沉,“方才临安府里派了个知事来传话,说城内没有足够的地方给两千兵士安营扎寨,说是、说是……”
临安城历史上就富甲一方,不止是殇宁的粮仓,还因其发达的漕运,成为江南首屈一指的商业中心,临安城内的地界寸土寸金,这点白鸥能理解,也不意外。
他沉声道:“小陈大人但说无妨。”
“说是近几年临安流年不利,多有吃不饱的难民落草为寇,盘踞在城外的山头,而江南多地失收,连上缴朝廷的税银尚且凑不齐,根本无力剿匪,所以……”
见陈安面有难色,白鸥倒是冷笑一声
“怕着银子太晃眼,又怕这粮食太诱人,叫我们在城外呆着,他们派府兵把东西搬进去,是不是?”
陈安闻言点了点头,“将军英明。”
实在是不需要多英明,白鸥轻蔑地眯了眯眼睛,傻子都能瞧出这里的门道。
李遇给他两千人保证这批物资的安全,临安城里的大老爷觊觎这到了嘴边的肥肉,又忌惮这两千羽林军禁卫……
这就开始了?
“他们想把我们困在城外,东西就拿回去分分掉?”白鸥撇了撇嘴,“他们想这美事儿,也得给我点儿甜头让我上钩罢?”
“有的。”陈安谨慎道:“那个传话的知事说,将军率众将士一路辛苦了,城外安营的帐篷用具等,他们都会提供;另外,想是这一路大伙也没正经吃点东西,城内准备了些吃食,一并送出来。”
“啧啧啧——”白鸥无赖地揉了揉肚子,“真给我说饿了!”
“诶——”他偏头对一旁的陈安点了点下巴,“你没跟那什么传话儿的说咱们点算完毕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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