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宁城内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李遇就好像压根不知道他已经溜了似的。
好在他这二十几年洒脱恣意惯了,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失落。
就算偶尔还是会想起扑进自己怀里委委屈屈流泪的少年,他也不承认自己偶尔也会难过。
第一次尝到思恋滋味的人,还不知道思念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对于这个词,他的脑海里还没有确实的定义。
就这么嚣张又磨蹭地把十来天的路程走了近两个月,一直从从立夏走到小暑,他才终于来到了临安城。
这次他躲开了笔直平坦的官道,走进了乡间的小径。
毕竟他和李遇携手“耕耘”过的那一片片荒地,都很偏僻——
说好要去看看的。
这一路上走过的除了山水和时间,江南城镇景致的变化倒是不大,唯一在变的只有气候。
进了小暑就入了三伏——
这天儿,热得可怕。
白鸥之前一直骑着出江宁城时混来的那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可现下乡间小路难行,他只好将马卖掉换了些银子,步行上路。
刚走了不到半日,就已经感觉靴底都快被烤化了。
这天实在不寻常,夜里也不见风凉,白日里只要出了太阳,就像要晒掉人一层皮似的。
都说江南潮湿,之前冬天的湿冷白鸥是见识过了,可这夏天怎么比他呆惯了的北方还要燥?
他手头只有临安城粗略的地图,并不可能清楚地把每一条乡间小路都标注出来,他只能凭着对当初与李遇每夜挑灯之时,布局过的那些荒地方位的大致映像去找。
可他们当初的布局不止一处,他对临安本也就不熟,只能是凭着并不完整的记忆摸索着走。
天太热了,想找个路过的行人问问也没有。
白鸥晃了晃已经空掉的羊皮水袋,凭自己之前丰富的户外活动经验,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烈日,高温,缺水,人很快就会扛不住的。
他决定要找处小河装上点水,再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脚。
这样一歇,再睁眼时便已经身处一间农舍。
“小伙子醒了?”
面前是一个村姑装扮的妇人,情景倒是跟之前上次出逃很像,白鸥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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