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有选择的情况下。
生活已经足够艰难,再禁不起一点波澜。
“你有办法吗?”他还是盯着白鸥的背影,“如果朕不下诏立后,你有办法让朕如愿吗?”
“白鸥只是什么都能看见,并不是什么都能做到。”
刚刚探出云层的日头又躲了回去,太夜池边的风更大了,连白鸥都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他回身,看见了李遇被风吹乱的鬓发散在那种清瘦白净的小脸上,在这萧瑟的冷风中,有一种莫名的脆弱感。
连他都觉得有点凉了,小皇帝应该……
很冷罢?
“如果陛下愿意告诉我您不愿下诏的原因,或许白鸥能想个办法。”
“我只是——”李遇觉得喉头发紧。
七岁那年一场变故后,他已经忘了什么叫倾诉,即使那场变故一直都在他的梦里。
即便亲近如小姚和苏嬷嬷,他也不可以脆弱……
他需要让他们安心。
“我只是想睡个好觉。”他轻声道。
他只能说这么多。
“那白鸥再和陛下打个赌罢?”白鸥看见李遇紧蹙的眉心,故意将语气放得轻松,浅浅地笑道:“陛下下旨立周慕云为后,找理由把婚期拖到明年秋后,周慕云不会过门,也不会躺到陛下的龙榻上。”
周慕云一定会被立后,也一定最终没能带上皇后的冠冕,这已经是白鸥现下唯一能为李遇做的了。
李遇偏头,仰头牵颈认真地盯着白鸥,想从对方轻松的神情里找出一种肯定。
白鸥的确总是莫名的让人相信。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两次打赌,那人都赢了。
“这次你想要什么?”李遇问道。
今天明眼人都能瞧出小皇帝的心情不悦,远处的下人各个诚惶诚恐地勾着头。
于是白鸥心里也没有了“规矩”二字。
“让我想想罢——”他潇洒的转身,挥挥手算是道别:“反正陛下上次输我的东西都还欠着呢——”
这日午后,周哲翎小憩方醒,便瞧见了榻边守着的周慕云。
“不是让你也去歇歇?这是——”他搭着周慕云的手起身,瞧见对方神情有异,“有事儿?”
“陛下来了。”周慕云还是恭顺地颔着首,“姑母午睡,他在正殿坐了许久,也不教我们唤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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