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忽而从噩梦中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己的龙榻边。
“谁!”他惊呼出声。
白鸥只怕比他还要吃惊!
二十几年了,梦里从来没有别人,现在突然冒出来个人不说,还能看见自己?
这叫什么事?
他受过高等教育,坚信唯物主义,可现在眼前这事,找谁说理去?
背着烛火,他瞪大了眼睛,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冥冥中仿佛是一种注定,自己怕不是——
穿越了!
之前李遇一声质问的声音也不小,想是引来了在殿外休息的內侍,白鸥听到屏风后的外间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来不及仔细思考辩证了,他眼看着面前的小皇帝张大嘴巴,呼喊之声就要出口;是不是穿越,是不是唯物主义暂时都不重要了,保命要紧!
他翻身上榻,一手攥住床帏,将榻间的一切遮了个严严实实;一手捂住小皇帝的口鼻,将对方之后的呼喊都按回喉咙里。
“陛下……陛下?”果不其然,屏风外传来內侍的声音,动静不大,像是在试探,“您可是有事儿吩咐小的?”
白鸥抬眸,眼神凌厉,对上李遇在惊恐中瞪大的双眼,他微微眯起眼睛,对李遇摇了摇头。
带着赤/裸/裸地威胁。
殿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此刻正值炎夏,龙床边罩着的帷幔甚是轻薄,明灭的烛火透了进来,白鸥看见李遇一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
“你……”他试探着,“怎么了?”
许是因为惊吓,又或是被他捂住口鼻闭了气?
被蒙住口鼻的李遇自然没办法回答,他垂眸,眼神朝下,看着白鸥捂着自己口鼻的手,示意自己现在的样子答不了话;接着又用眼神上下把白鸥打量了一圈。
许是因为光线太暗,白鸥疑心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总觉得李遇的眼神里除了恼怒、惊恐这一类正常的反应,好像还有点……
羞怯?
他低头,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事出突然,他翻身上榻也没来得及多想,此刻正不偏不倚整个人骑在李遇身上;他倾身向前捂住李遇口鼻的动作看起来……大概……
有点怪怪的。
“我不是坏人,你保证不叫唤——”他尴尬地清了清嗓,“我就松开你。”
李遇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颇带了两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白鸥长吁了一口气,从李遇身上挪开,摆好姿势,以防李遇随时变卦大叫的时候自己方便开溜,才缓缓松开了捂着对方口鼻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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