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没来得及收的这批稻子是晚稻。
今年天气比往年冷,稻穗根本来不及长成,就已经降了霜下来,稻叶经霜后迅速变得枯黄。
他们家原本还想收割水稻,看到这种情况,感觉水稻收回来也没什么意义,便一直破罐子破摔地留在田里。
现在连稻穗一起干枯了,稻子还只是半饱满状态。
那块田里的稻子,大部分都长成了秕谷。
现在风越来越大,连秕谷也留不住了,他们得尽快收割。
白芜和家人一起来的水稻田,看着整一块枯黑的稻田,又摘下稻穗查看,发现这种稻子基本不能吃。
白芜郁闷地嘟囔,“现在只能割下来喂牛了?”
川道:“能用来喂牛也好,你不是说它们跟着我们劳累了半年,冬天得给它们吃点好的长长肉?”
“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有点可惜。”
南遥道:“明年早点种,应该不会有问题。”
“只能这样了,来吧,动手割稻子。”
这一块田的稻谷都是不饱满的秕谷,割了回去也不怎么能吃。
白芜他们干脆只把稻苗割下来,喂牛的时候连苗带谷子一起扔进牛圈里喂,就不另外动手把这些谷子给敲下来了。
这些稻苗已经干透,上面的秕谷也已经脱水,连晾晒这一步骤也省了,直接捆起来入库就行。
冬天牛羊大部分时候吃苦草,小部分时候可以用这批秕谷加餐。
秕谷还能用来喂鸭子,也不算太亏。
他们忙着收稻子。
忙了几天,鹿筋在不知不觉中晒干了。
现在的天气十分干燥,鹿筋干得跟木棍一样,变得又黄又坚硬,敲起来邦邦作响。
南遥看着这样的鹿筋,拿起来,挥舞了一下。
鹿筋在空气中被舞得“咻咻生风”,南遥偏头问白芜,“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做弓弦的鹿筋?”
“好像是?”白芜也不太确定,“我听说牛筋晒干了之后要泡水,然后再慢慢敲成细丝,用细丝编成弓弦。”
“先试试。”
白芜把鹿筋放到水里泡,泡了一天一夜,鹿筋泡胀了,摸起来滑溜溜的,甩着十分有弹性。
他们没办法想象那种硬邦邦的鹿筋如果做成弓弦会是什么样,这种软趴趴的鹿筋则好想象多了。
白芜感觉胜利的曙光已经近在眼前。
他拉着南遥用铁锤将这三条鹿筋锤成细丝。
鹿筋非常难捶,捶出来的细丝也比他们想象中多得多。
这玩意儿就像泡发了的粉丝一样,捶好后撕开能装满一整个脸盆。
白芜感觉十分失策,他没想到鹿筋居然有那么多。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怎么出乎他意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和南遥尝试着将这些锤出来的细丝编织成弓弦。
他们都有纺织的经验,这一步并不难。
又忙活了几天,他们总算编出了一条效果还不错的弓弦。
白芜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去后院砍了根竹子回来,当场剖成竹片,用火烤过后弯成弓,然后把弓弦崩上去。
他们制作好的这张弓,很像那么一回事。
他们只要用东西一弹,弓弦就嗡嗡作响,肉眼能见到弓弦正在高速振动。
既然能震动,事情就好办了,白芜松一口气,召集全家人和他一起弹棉花。
棉絮弄好很久了,他们把足够多的棉絮分成三等份后,拿出了其中一份,放到准备好的布匹上面,然后一家人轮流用弓弦在上面弹。
白芜特地仔细观察着。
他发现弓弦真的有用,用弓弦弹过的棉絮明显变得柔软蓬松,里面储存了更多的空气,保暖性应该也会变得更好。
棉絮弹好后,他们又用石头压磨,让棉絮变得服帖。
原本蓬松四散的棉絮经过好几次重复的弹震和压磨后,渐渐变成了一整片。
白芜查看过后,感觉差不多了,又拉着一家人一起,将棉絮和布料细细缝在一起。
这一步同样非常麻烦。
他们把棉絮分成了无数个格子,每个格子都用线缝过。
棉絮被牢牢固定好,再怎么抖都不会散,这样一张棉被总算做好了。
只要再套上被套,这就是一张可以拿来盖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