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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 第2节(2 / 2)

崔源叫苦不迭,恳求道:“我家少爷身上有伤,这么热的天气,他闷在车里,只怕伤口发起来,可是要命的!”

锦衣卫纳闷道:“你家这小公子得罪什么人了,竟要带着伤回乡避难?我怎么不曾听说近日有哪家勋戚、大臣与人结怨了。”

崔家父子是做家人的,又不能说是自家主人偏心继妻幼子,把元嫡长子打成这样,只好都憋得面红耳赤。那名锦衣卫也不逼问,挥手叫身旁两人到后面检查。

两名锦衣卫便绕到车厢后,敲开车门,还算客气地叫道:“车内可是崔大公子?请下车一见,我们要查查车里的东西。”

车门从里面推开,门扇边扣上五根苍白修长的手指,随后便露出半张带着病容的脸。那张脸也和手一样苍白,两颊烧得嫣红,虽然被车厢和袖子遮了大半儿去,露出的眉眼却像跃动的火苗般明艳,顿时照亮了见到之人的视野。

他的眼底布满血丝,鼻尖也有些红,含着薄薄的泪光朝两名锦衣卫笑了笑,哑声说:“抱歉,我在车里蜷缩一路了,腿有点发麻,劳两位等我缓缓再下去。”

二人看着他的模样,简直觉得自己早前怀疑他是匪类的念头是亵渎,和颜悦色地说:“不要紧,崔公子身上不是带着伤么,莫要硬撑,我们扶你下来。”

说着便拉开车门,把他从车里架出来。

崔燮在车里闷了一路,虽然自己一直在脑内看书没什么感觉,实际上腿上的肌肉已经绷得失去知觉了。直到被人喊起来,他才感觉自己两条腿根本撑不住身子,又麻又疼,脚一沾地就差点直接跪了。

幸好旁边两人扶了他一把,他扶住车身,硬扛着腿麻站在车后。那两名锦衣卫还要检查里面的东西,看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便主动提议:“崔公子也不必在这儿站着,叫你家仆人扶你进店歇歇,等我们千户大人拿下妖人再做打算。”

崔燮便拱手道谢,扶着车厢慢慢往前挪。捧砚匆匆跳下车来扶他,手里还拿着父亲交给他的纸包,悄悄塞给那两人。

谁料两名校尉也不肯收,苦笑道:“谢千户规矩严,我这里收你几两碎银,还抵不了一壶好酒,回去倒要挨罚,不值当。好生扶你家小主人进去吧。”

崔燮道了声“辛苦”,扶着捧砚往前走。刚走到车头附近,客栈二楼忽然传来重重的轰响,临街一面窗子猛地飞落下来。

他们俩被低空坠物吓得停了脚,朝上面看去,那窗户后紧接着跳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精瘦汉子,轻盈地落到地面,右手提着柄倭刀,脚尖一蹬,直朝着他们主仆冲来。一名穿着青绿曳撒的男子跟在他身后冲到窗边,倚窗棂看了看,朝身后挥挥手,一翻身跟着跳了下来。

捧砚吓得尖叫起来。崔燮也有种穿进古装武侠剧的错乱感,愣愣地看着他们,直到前面那人快冲到面前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把捧砚推向远处。

那人看也不看捧砚,右手长刀搭在他颈边,身子一转,便用右臂夹住了他的脖子。

第4章

崔燮抓住那条勒着自己的手臂,用力往外扯,绑架他的人便倒转刀柄,在他锁骨上重重敲了一记,叫他别乱挣扎。捧砚在地上看见他挨揍,哭叫了一声“大哥”,恨不能扑上去救他,崔源也从车前冲过来,跪在地上苦锦衣卫救他。

那些闲汉打扮的锦衣卫早都抽出佩刀虚指着劫匪,慢慢逼上来,可到底顾忌着被挟持的是户部郎中之子,并没直接动手。

楼上跳下来的那个青衣男子站在离他们十来步的地方,手提绣春刀,神色淡淡地对那个劫匪说:“徐祖师,你们白莲教的四天王都已落网,锦衣卫缇骑现正在抄你们藏身的码头,你还想往哪儿去?”

白莲教!不就是那个专门起义,在哪个朝代反哪个朝代的著名邪教吗!

崔燮忍不住转过脸,瞥了徐祖师一眼。徐祖师满面怨气,右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喝道:“我只求逃出这里,不想伤人命,你是个大官的儿子吧?你要想活命,就叫那些锦衣卫让出条路来,你跟我上车,送我一程!”

先前拦车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提醒:“千户大人,这是户部云南司郎中崔榷之子,正要出京往迁安去,不合撞上咱们锦衣卫办差,属下就把他们拦下了。”

谢千户点点头,站在那里,倒提着刀说:“别说他只是品官之子,就是崔郎中本人落到你手里,也只得为国尽忠了。你便杀了他,也不过多添一桩罪名,逃不了一死。你们白莲教不是号称救世济民的,死到临头还要徒造杀孽吗?”

他神色微冷,却偏偏生了一双天生上翘的嘴唇,说起话来轻声慢语,就像在和这位徐祖师聊天。

可惜徐祖师没有这个闲情逸志,勒着崔燮的手臂肌肉绷紧,厉喝道:“救世济民?杀了你们这些狗官和鹰犬便是救世济民!我们都是些念佛拜菩萨的仁善居士,朝廷却无缘无故要我们好百姓的性命,难道我们就该低着头让人来杀?你再敢上来,我就先砍了这小狗儿的胳膊!”

谢千户叹道:“可惜了。崔小官人放心,等你殉难后,本官定会上表为你请功,天子仁慈英明,会推恩于你父崔郎中的。”

崔燮咳了两声,苦笑着说:“那就多谢大人好意。不过大人能不能帮我换个恩典,请皇上表彰我生母?”

谢千户的目光终于移到他脸上,唇角弯得更深,点头道:“难得公子深明大义,谢某应下了,必然替你求到。”说着右手提刀,挥了挥手,带着锦衣卫拥上前去。

徐祖师咬着牙说:“好好,你不怕死,我就先杀了你,替本教兄弟偿命!”

他之前为了方便拖拽崔燮,是用手臂夹着他的脖子,刀尖向外,既然下了杀心,就把手一转,要换个顺手的姿势砍人。就在他转刀的空档,崔燮忽然抬头看向房顶上,厉声叫道:“白莲圣母!”

徐祖师下意识看过去,手也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崔燮趁机抓着他的胳膊往外推,脑袋猛地朝后一撞,也不知撞到了哪儿,反正自己疼得疼得头脑懵懵的,连腿上的伤口也被牵扯到,双脚一软,整个人堆到地上,连那徐祖师的胳膊都坠了下去。

徐祖师的身子跟着他往前抢,手里的刀也险些拿不稳,斜垂的刀刃在崔燮肩上划过,翻开一条浅浅的血口。但他此时屁股狠狠墩到青石路面上,伤口疼得钻心彻骨,根本感觉不到肩膀那点浅伤,落地之后就地往侧面一滚,换成趴着的姿势才能呆住。

这一串反应已经用尽了他的力量和忍耐,就是徐祖师再举刀砍他,他也动不了了。

徐祖师被磕得鼻酸眼花,泪水涟涟,刀也差点脱手。好容易眨掉泪水,才发现外面那些锦衣卫已层层围上来,谢千户的绣春刀更是已递到了眼前。

他自知绝没有逃跑的希望,心里恨崔燮恨入骨髓,也不管刺到胸前的长刀,抽刀直照着崔燮砍去。

可那刀刃落下去前,就有一柄细长的绣春刀拦在空中,与他的倭刀交击,发出一声击金振玉的脆响,荡开了那柄倭刀。绣春刀往前一递,顺着倭刀刀柄抹下去,劈入骨肉,再一绞便废了他的右臂。

左右自有小旗上来缚住徐祖师,谢千户收刀入鞘,俯身拉了崔燮一把,嘴角仍是似笑非笑地勾着,温声道:“看来我不必替公子请旌表了,今日你助锦衣卫捉拿白莲教祖师徐应祯之功我会如实报上去,不会令你白受这场惊吓。”

崔燮腿上的伤口刚才摔裂了,这会儿裤子都是湿的,仗着衣裳宽松,还没湿透,但伤口往下都已失去知觉,爬不起来了。

谢千户拉了他一把没拉动,先是有些奇怪,继而想到他是个书生,遇到这种事难保吓瘫了,便蹲下身架着他站起来,笑道:“你刚才不是胆子很大么,连白莲教祖师都敢骗,这会儿又怕了?我只听说白莲教是信弥勒佛的,那白莲圣母是什么,你从何处听来的?”

电影里的白莲教不都有圣母吗?不然他记错了,其实是圣女?

崔燮不敢确定,看了地上捆成粽子的徐祖师一眼,见他脸上也有几分迷惑,便垂下眼皮,心虚地说:“在下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只是觉得万物都是阴阳相对的,有祖师得有个圣母相配,随口一说而已。”

锦衣卫都笑了起来,唯有捧砚冲上来,抱着他就哭:“大哥,大哥你的伤都绽开了!求大人们先让我家公子进店休息,容我们给他找个郎中看伤吧!”

谢千户顺着捧砚的手看下去,才发现他下摆上洇出了一片血,两腿不是被吓软的,而是因为伤重才站不住。他上翘的嘴角微微抿起,扫了捧砚一眼,皱着眉问:“你家公子是户部郎中之子,怎么被人伤成这样的?谁敢在京中对官员之子滥施杖刑?你们老爷也是糊涂,竟不知上告刑部、大理寺,反而让儿子带着伤出京。”

捧砚这才想起害怕来,颤声说:“不……这是我家大人下令把公子打成这样的。只因公子之前在花园中推倒了二公子,我家老爷嫌他没有兄弟友爱之情,就叫人打他一顿,赶出京城……”

谢千户的嘴角渐渐抿起,吩咐手下:“叫人抬春凳来,把崔小公子送进客栈,再叫个伶俐人拿我的名刺,去京城请永和堂刘太医来给他看伤。”又对他说:“我们也不好管你家里的事,但锦衣卫总有几分薄面,你写封书信给崔郎中,我叫人替你捎去,免得令尊回头责怪你不尊父命,中途在通州停留。”

立刻有人递上笔纸,捧砚乖觉地转过身,让人把纸铺在背上,好让崔燮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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