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才刚开口,就被周围人连捂嘴带拖,拉到人群最后,不让她当这个出头鸟。
“你可闭嘴吧!”
捂中西嘴的人,也是一个大阪生,她烦躁地看着老师和东京生的方向,说:“现在老师和星风完全就是一边的,你现在出去,只会被迁怒。”
“这个教室里大阪生少了,最开心的就是那些虚假的东京生了。”
边说,她边示意大家看星风得意的表情,冷静地摁耐住大伙的冲动。
也幸好,中本老师只针对黎觉予,并没有将中西的怒骂声放在心上。
黎觉予被扇耳光后,星风随即绽放出兴奋满意的笑容,见到这一变化的中本老师松口气,决定再接再厉,继续讨好这位金主爸爸。
他掏出学生手册,边写边下发命令:“现在,我以宝冢歌剧学院声乐老师的身份,命令黎觉予不得踏入声乐教室练习,惩罚时间为两个月。”
两个月,岂不是直到校园祭前,黎觉予都不能在好教室里练习声乐了吗?
要知道,对于歌剧选手,特别是女高音们来说——好的声乐教室等同于成功了一半。
而宝冢拥有全霓虹最好的环形声乐室,是法国建筑学家效仿大都会剧院修建而成的。
这也是大家挤破头都想进宝冢歌剧学院的原因之一。
如果黎觉予进不来,她的校园祭表演怎么办?
大阪生们纷纷端起担忧的眼神,望向黎觉予的方向。她们现在情绪两极分化十分严重,既希望她奋起,像对待星风一样反击回去,又担心她继续挑衅老师的话,会影响学业…
总而言之,这场闹剧最后的结局是——中本老师像是丢垃圾一样,将黎觉予往室外推,直到将那道瘦弱纤细的身影彻底关在木门外后,才重新露出笑容,招呼同学们继续练习。
中本和星风都在笑,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那名大阪生拍拍中西的脊背,安抚她不要再哭后,便站起身来继续练习。
很快,教室又恢复成往日早晨开嗓的模样,仿佛一切如常。
**
声乐室门外。
教室门一关,黎觉予独自一人呆在走廊时,她才抬起头来。
面上毫无他人想象中的难过伤心。
她像没被老师针对过一样,无所谓地哼着歌,朝教学楼的其他教室走去。
“嘶——真疼。”
光是哼歌,都能牵动脸颊的伤口,可想而知中本这狗腿下手多重了。
黎觉予将捂着脸颊伤口的手放下,心中暗暗记了这个老师一笔。
虽然她忍受这一巴掌,是为了接下来对付星风的计划,却不代表中本这种烂人,也能对她出手。
他不就是害怕家族权势吗?
既然选择了星风,那其他家族的怒火,作为普通人的他能担当吗?
怀揣这种隐秘想法,黎觉予晃荡晃荡地转悠到学院荒废的声乐教室里。
自从环形教室兴起后,越来越少学生选择在旧声乐室练习,此处也继而荒废掉了。但在黎觉予看来,真正优秀的歌唱家,是不会拘泥于练习场地的。
毕竟人在声乐教室的时间能有多长呢?
不受场地制裁,随时随地练习才能加大练习量。
再加上黎觉予精通法语意大利语,比起其他人需要跟着老师一遍遍练习模仿后再歌唱。她只需要将乐谱摆在破旧的架子上,酝酿一下就能直接开唱。
很快,这间荒废教室传出宝冢课堂上从来没学过的歌剧——莫扎特的夜后咏叹调。
一大堆复杂又充满复仇戏剧性的音符,充斥着空荡荡的教室。
黎觉予就这么放任自己的思绪,在音乐声中谋划着下一步计划,倾其所有地用力演唱,在幻境中释放最真实的自己。
可她不知道的,屋外,还有一人在用手比划着节拍,充当最沉默的听众细细聆听着。
第34章京阪梦(34)闭眼,堀越旬
黎觉予被刁难的18小时前,也就是物部将司和物部一郎谈话不欢而散后。
这天夜里,将司通宵未能入睡,不过他不是担忧父母名存实亡的婚姻,而是为了第二日,承受来自父亲报复而做准备。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他就叫上了忠心的随从,亲自驱车朝千叶县方向跑。
说来也好笑,明明父子俩关系如此稀薄,但将司还是能心有灵犀地感受到父亲的愤怒,甚至猜想到对方接下来会做什么。
只有随行跟从的仆人,还十分不理解地问:“少爷,倒也不必那么着急,老爷夫人一向疼爱你,怎么会真的将你赶出京阪呢?”
“他会的。”平日里温柔的人面无表情起来,挺可怕的。
将司坚定地说:“父亲是个毫无亲情概念,只顾着自己快活的野兽,被幼崽轻轻咬了口,即使是亲生的也会狠下心来将其推下悬崖,受尽苦难。”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就算是私底下仆从也不敢迎合,沉默不语。
物部将司百般焦虑,踩实了油门往千叶县冲,然而一个急转弯,停在了一片名为[成田屋]的日式庭院前,连车都没停稳就着急跳下来敲门。
还好仆从学了一点点停车小技巧,及时扑到驾驶座上踩实了刹车,才没酿成大错。
“哐哐哐!”
轻跳的月光下,物部将司敲门声在空中回荡,传进厚实的木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