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昀飞一阵内疚,还不如让陈素芬出工去呢,免得在家睹物思人更伤心,可是他又不想让陈素芬这几天出门,他担心陈素芬出门万一在路上听到有关他和卫峣的事那可就不好了。
陈素芬现在身子不好,万一听到她儿子跟一个男的搞在一起,一时接受不了,再次遭受打击倒下了怎么办?所以,他不能让陈素芬这几天出门,这事能瞒一天是一天。
见陈素芬进了屋,丁昀飞暂时放下心来,骑着自行车出了门,沿着平坦的水泥路向村口方向驶去,路上遇到不少赶着出工的村民,大家都像平常一样跟他打招呼,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表情,也没有在背后说什么坏话,他和卫峣的事应该还没有被传播出来。丁昀飞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踩着自行车出了村子,向他的葡萄园骑去,很快就骑到了地方。
一到地方,丁昀飞就走进葡萄园里开始忙活起来,他先给葡萄浇了水,葡萄园里放有几个大陶罐,平时下雨的时候罐子里就装满了水,这些水可以用来浇葡萄,不用再辛苦地从家里拉水过来浇葡萄。
浇完葡萄,他又修剪起果实来,为了让第二年能长出更多优质的葡萄,第一年,丁昀飞没有让葡萄结太多的果实,每一株只让挂一两串葡萄,所以今年的葡萄结的不是很多,但好在葡萄树长得挺好,一株株长得非常茁壮。
他在葡萄园里忙活着,一直忙到了太阳落山,他才开始收工回家。
骑车进入村子的时候,他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了,村民看他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都不跟他打招呼了,甚至大老远看见他都跑开了,有的还在背后小声议论:“听说了么,听说他和卫峣在树下搂搂抱抱,两个人还亲到一起了,两个男的啊,简直太伤风败俗了。”
“是的,我也听说了,还听说他们两个经常晚上出来约会,咦,想想都恶心。”
“可不是,看着俩人都挺正常的啊,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尤其是卫峣,还是大学生,真是想不到。”
“还有昀飞,这孩子才刚刚学好,没想到又变成这样,村长要是知道估计能气活过来……”
听到这些声音,丁昀飞的大脑“轰”的一声,脸色变得惨白惨白。
果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慌忙骑着车子回了家。
回到家,刚走进院子,就见邻居刘婶正站在他们家的屋门口跟陈素芬低声地说着话,也不知说的什么,陈素芬一脸惊愕,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婶,喃喃地问:“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我听村里人说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事……”刘婶说到这忽然瞥见丁昀飞回来了,她吃了一惊,表情有些尴尬地说道,“昀飞回来了,那……那芬姐我就回去了。”
说完,神色慌张地走了。
丁昀飞的心猛地一沉,把车子停好后,紧张地朝陈素芬走去,叫道:“妈。”
“你跟妈说,他们说的那些是真的么?你跟卫峣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了?”陈素芬颤抖着嘴唇问他。
丁昀飞知道瞒不住了,便承认道:“是。”
听到回答,陈素芬的身子晃了一下,随后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丁昀飞很是内疚,也很担心,走过去,敲了敲门,叫道:“妈,您开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过了许久,才听到陈素芬像是哭过的声音应他:“让妈冷静冷静。”
“好。”丁昀飞非常难过,转身正想走去后院厨房做饭,却看见林一坡正站在后院门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也不知林一坡站了多久,是不是也听说了他和卫峣的事。
丁昀飞觉得挺无地自容的,让弟弟妹妹知道他这些事,以后会不会也像别人一样厌恶他害怕他?
丁昀飞心里七上八下地朝林一坡走去,温声问:“放学回来了?”
林一坡清澈的眸子望着他,点了一下头,脸上并没有出现厌恶或害怕的表情。
丁昀飞松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去玩吧,哥哥去做饭。”说着,走去后院厨房。
林一坡并没有出去玩,而是跟着丁昀飞去了厨房帮忙做饭。
俩人一起做好饭,丁昀飞又去喊陈素芬出来吃饭,喊了一会儿后,陈素芬终于出来了,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丁昀飞一阵内疚,又不知道说什么,手足无措地看着陈素芬。
陈素芬也不责骂他,一言不发地走去厨房吃饭了,丁昀飞也跟着走去厨房吃饭。
吃饭过程中,陈素芬都没有说一句话,丁昀飞也不敢说话,低头默默地吃着饭,一边吃一边想着,也不知道卫峣那边怎么样了?他家人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他家人有没有责骂他?
正如丁昀飞担心的那样,卫峣的家人也已经知晓他们二人的事了。
此时,卫峣的家里气氛非常的紧张。卫峣的两个姑姑和卫峣已经出嫁的大姐都来了,一屋子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卫峣看。
“啪!”卫向军坐在八仙桌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地瞪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儿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为什么会有那些风言风语,你是不是真的跟丁昀飞做那种事了?!”
卫峣腰板挺得直直的,面不改色地回答:“是。”
“你!”卫向军怒不可遏,望着这个曾经令他骄傲的儿子,他儿子是他们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平时他走出去脸上都特别有光,村里的村民都特别羡慕他,都经常教育自家孩子要向他儿子学习,没想到,他儿子竟然跟一个男的搞在一起!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叫他脸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