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始咕噜咕噜翻滚,电饭锅的小孔愉快地冒着白烟,厨房里弥漫着米饭香。
仔细嗅嗅,却又夹杂着尼古丁的味道。
杜若疑惑地扭头,发现唐景人正倚在厨房的门边,手指里夹着一根烟,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完全不想理会他。等电饭锅里的米汤变成了白色,她用汤勺将米汤舀起来,分到两个小碗里,再往小碗里各舀了两个茶匙白糖,铛铛地搅拌着。
“在做什么?”他问。
“醒酒汤。”杜若冷漠地答道,“头疼死了。”
等冷却了,她将一碗递给他,自己也仰头喝下另一碗。两个人将汤喝完,杜若利落将碗刷了,电饭锅里的饭也快熟了。
“横竖煮饭了,你想吃些什么吗?”她打开冰箱,蹲下来说,“有西红柿、玉米、菜花,还有牛肉、猪肉呢,很懂嘛,买的菜都是能放的。”
“助理买的。”他耸耸肩,“但每次都是买来,放着坏掉,最后扔掉。她还是按部就班地买。”
“你自己做些简单的嘛。”杜若把牛肉、西红柿、玉米、猪肉依次取出来,准备做个西红柿牛肉和玉米炒肉粒。
“没时间,也不会。”他放弃地说。
杜若天天在家给水晴做饭,已经把自己练成了一个优秀的厨娘了。从前她一个人住,都是懒得做饭给自己吃的,和人同居,却总是为对方的饮食张罗,并且还乐在其中。事实证明,人是不能长期独居的。
“你别杵在那儿,反正也帮不上忙。”杜若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我去洗个澡。”他说,走开了。
杜若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她昨晚可以安置好他之后离开的,却因为多看了他几眼结果睡着了。早上醒来也可以立马收拾离开的,却也因为多看了他一眼而拐弯走进了厨房。她的心真软。
两个人相对而坐,默默地吃饭。这样日常的画面,真叫人吃不消,特别是这些过惯浪子生活的摇滚乐手。吃第一口菜时,杜若看得出他认真地品尝了味道,脑海里随着舌尖的味觉酝酿了一堆言辞,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可能想说,很好吃呢,又或者说,很香呀,又或者说,稍微有点儿咸。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只是用行动来回应——把菜全部吃光。
多么害羞的人儿呀,只有在喝醉之后才敢把自己释放出来。
杜若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又开始了洗洗刷刷。温水洗碗,特别干净,她洗得很仔细。唐景人依然站在门边看她。
“怎么了?”杜若看得出他有些话要说。
“嗯,我在想,为什么会感觉这么日常呢?”他说。
“只是偶然。”杜若否定说,不存在什么日常,仅此一次。
唐景人咬紧下唇想了想,把手中的烟扔进了垃圾桶,径直走进厨房。此时杜若正准备把围裙取下来,一转身便被他压在了水池边上。
“是吗?”他边说,边把手抄到杜若的身后,帮她把带子解开了。杜若没有动,任着他将挂在她身上的围裙取下来。那张洗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是她没有见过的神情,他不是吉他手hale,不是那时而狂躁、时而悲戚,起伏不定,积极地时刻去打破常规,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只为摇滚思考的a面,而是那从小地方而来,保守并谨慎,想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玩耍,需要安慰和鼓励,需要玩笑和陪伴的b面。
是少年唐景人。
赤|裸裸的唐景人。
“是吗?”他低声说,把脸凑近她说,“我们都那样了。”
杜若一惊,赶紧把脸深深埋起来。
原来他记得,明明已经醉成那样。他是真的醉吗?只是在借酒演戏?那之前的那次她究竟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如果他清醒,为什么不当场解决?为什么要装睡?她不由自主地怒起来,她讨厌这样狡猾的举动,他在折磨她。
她说:“我不知道,我断片了。”
以牙还牙。
唐景人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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