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弟,前去许国还要两日才到达,往返要四天之久,你只有两千不到的护卫,护卫人数太少,不如从为兄这里调拨一千士兵保护?”赵轩觉得前面就是自己的附庸国,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在自己的地方很安全,可以分出兵马保护郑钰铭。
“不!”郑钰铭高声回绝,喊完才发现自己声音太高,喊得太急。“钰铭多谢王兄美意,钰铭身边的护卫人数虽然不多,每个却可一敌三四,去许国路途还算平安,有他们护卫足够了。”
前面峡谷有五千燕国精兵埋伏,赵兵连着使团人员,不过一千七百多人,这一千七百多人,对上三倍于己的伏兵,下场悲惨可以预料。赵轩再分出一千士兵护卫郑钰铭,那就只有七百多人,七百多人对上五千伏兵,只有全军覆没。
郑钰铭同意楚朝辉的计划,但面对生龙活虎的赵轩时,郑钰铭心底很乱。站在自己的理想,自己所在国家的利益,郑钰铭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赵轩前去送死。可是当赵轩提出要分出一千士兵来保护郑钰铭,郑钰铭无接受的脸面。
赵轩人马多些,抵抗时间会长些,或许能逃的一线生机?郑钰铭此时,已经弄不清自己心底在希望什么。
“呵呵,为兄也只是提议。”赵轩被郑钰铭一口拒绝,显得黯然,赵轩以为郑钰铭对他不放心,对他提防,所以才劈口拒绝自己好意。
有了这个误解插曲,赵轩变得比较沉默。等到营地士兵煮好早餐,赵轩告辞回了自己营地。
用完早餐,士兵拔营装点行装,不过半小时,两国使团便收拾停当,准备奔向各自旅程。
赵轩骑马屹立在队伍之前,看着吴国使团人马渐渐远去,赵轩忽然打马追了过去。
赵轩追上吴国使团,驱马来到郑钰铭坐骑前,迎上郑钰铭愕然目光,低声说道。“钰弟!为兄有句话想单独说下。”
发现赵轩追来,郑钰铭浑身紧绷,以为今天自己早晨的异样引起赵轩怀疑。
“王兄请说!”郑钰铭跟赵轩走到使团听不到说话声的地方。
“钰弟!你我相识已有四年,轩自见到钰弟那日,便相见恨晚。”赵轩斟酌着开口。
“钰铭也感觉和王兄意气相投。”说实在话,除了思想上有不可逾越的代沟,郑钰铭跟赵轩有很多相同见解。
赵轩直视郑钰铭,眼中目光真挚。“钰弟性格太过仁厚,看人总以纯善出发。”
说到这里,赵轩意味深长:“钰弟!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亲近的人。”
“防人之心?特别亲近的人?”本来忐忑不安的郑钰铭被赵轩一席话弄得云里雾里。
“哎!”赵轩叹口气,发现暗示不能使郑钰铭明白,他话里意思是想提醒郑钰铭提防楚朝辉,赵轩从自己观察到的角度,分析出楚朝辉在利用郑钰铭,利用郑钰铭掌控吴国。
赵轩本来不想说出自己的判断。一趟镐京之行,郑钰铭小白兔形象,在赵轩心里越来越立体化,眼看吴国使团远去,赵轩心底涌上一股冲动,他不希望小白兔以后被楚朝辉那只大灰狼残害。
“钰弟身负吴国社稷重担,大权万万不可旁落,大权如果全部落入有心人之手,钰弟性命便忧矣!”赵轩语重心长。
“你是说朝辉?这不可能!”郑钰铭愕然,不明白楚朝辉怎么就给赵轩这样感觉。
“但愿是为兄多虑!”见郑钰铭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赵轩很失望。
“如若有一天,钰弟有危机,千万别忘了还有为兄,为兄定会庇护贤弟!”
不管赵轩这番话是有什么动机在内,不管赵轩判断是错误的,如此推心置腹的态度,还是感动了郑钰铭。
“多谢王兄维护!王兄前行,要当心...”郑钰铭脱口就想提醒赵轩,理智在关键时刻阻拦。“要当心峡谷野兽。”
“哈哈!钰弟放心,为兄的虎贲非常英勇,区区猛兽只能成为将士箭下猎物。”赵轩豪爽一笑,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既如此,钰铭祝王兄一路顺风!”郑钰铭强笑着跟赵轩告别。
“钰弟一路当心!”赵轩也在马上回礼,告别完,赵轩打马回转。
夏日的阳光中,一身紧身黑衣的赵轩,骑着他的棕红色骏马向远处奔去。
阳光是如此灿烂,生命是如此鲜活,郑钰铭只觉眼前一幕刺眼,刺得他眼睛发花模糊。
直到赵国使团队伍远得不见踪影,一身银色夏衣的郑钰铭,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公子!公子!”毛老大走到郑钰铭身边请命:“公子,可以出发没有?”
“哦,走吧!”郑钰铭从恍惚中惊醒,骑马往回走了两步便停下,回头看向赵轩远去的道路,终于牙一咬,用鞭子用力抽了白马一下,白马吃疼,扬起马蹄往北奔去。使团人员和护卫,连忙紧跟,片刻功夫,岔道口恢复了安静。
长鬓毛从草丛钻出,嗅了嗅气味,循着木头留下的记号,撒腿追向前方的尘土。
第 189 章
郑钰铭打马走在使团队伍最前列,一直奔跑了一个多小时才放慢速度。因为郑钰铭马速快了点,队伍中的马车跟不上,车队间距拉长,慢行了半个小时,使团队伍才重新聚拢。
使团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快接近中午,夏日的太阳炙热,无论是人还是马匹,在烈日下行走三个多小时,汗水干了又湿,衣服上印出一片盐渍。
“大人!前方有处树林,可以小憩片刻。”黄钟指着前方一处树林建议。
郑钰铭抬眼望去,只见一里路外有一片绿荫,看着都觉得清凉。
“就去那处休息片刻!”
郑钰铭脸上的汗流淌到眼角,辣得眼尾都疼。现在已到午餐时间,在树荫处正好吃饭休息。
黄钟将郑钰铭的命令传达下去,使团人员的动作变得加快,烈日之下,谁都喜欢树荫。
一里路外是一片槐树林,槐树有十五米到二十五米,正逢花期,花香随风飘来,使人精神一振。到了树林,哨兵在树林周围转了一圈,发现安全。郑钰铭才下马,跟公孙盘、吴牧等人坐在树荫下。骑兵和马夫也纷纷下马,将马牵到树荫底下喂水喂马料,使团的伙夫忙着支锅烧热水饮用。
郑钰铭就着开水吃了点干粮,就停住不用,因为天气和心烦,郑钰铭没有什么胃口。
大牛天生不会烦恼,只是大口大口吃着今天早晨做好的面饼,边吃边嘀咕着天气:“看这天热得,今天早晨做的饼,已经带味了!”
“只是有点带味,没有馊,不碍事,以往在外行走,不要说带味,就是馊了还不一样吃。”黄钟吃着饼回忆以往周游诸侯国的拮据日子。
“这倒是,大牛以前在祁山可没有面饼吃,馊的也没有。”
大牛将最后一点面饼扔到嘴里,嚼巴了一下就吞进,喝了口水,拍了拍肚子。
“嘿嘿,现在赵国人估计在苦战。”大牛算算时间,估计赵轩等人已经走进了峡谷。
黄钟看了看沉默的郑钰铭,转头冲大牛使了眼色,希望大牛闭口,不要再讨论这件事。
黄钟的眼色使了几个,可惜大牛没注意,依然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