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吕御史不是被奸臣害的呀。”裴义淳道。
裴老爷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如果没这一出,我也这样认为。但现在看来,当年的事大有内情。”
“何家?他们当年就敢谋害一御史?!”裴义淳有些愤怒,又想到余家,“那余家那边是巧合,还是与此事有关?”
“暂时没查到有关,但太巧合了,难免让人多心。你与那边走得近,提醒他们一声。还有这个书肆,不要再乱出书了!”
上次封小黄书,裴大人事后是知道了的。所幸他信了裴义淳不是富贵闲人,又没去看小黄文,不然也要怀疑裴义淳和捧砚有什么。
裴义淳心虚地点头。这回余慧心又算闯祸了,他有种自己闯了祸的感觉。
“或许余家做得干净,才查不出什么来。”裴老爷提醒,“你可以问问。”
“……是。”
第94章
裴义淳想见余慧心一面。此事可不小,得当面告诉她。
第二天他就想办法给她送了信。
余慧心无语,昨天才说好不见,现在是想干嘛?
她是真的出不去。平常瞎跑就算了,现在余老爷叫了她不要出去,她还出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她有问题吗?
她没理裴义淳。过了两天他又送信来,她琢磨着——这人也太不听话了!不过应该是想她……
噗!余慧心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一个月后,裴义淳已经送了四五次信来,前几次都是让郑家的丫鬟将红梅叫出去,再让捧砚现身传话,最近两次是直接递信来了。
头一封信,他没提见面的事,只是问好,说天气凉了、也不知寒梅几时会开,看着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余慧心知道,他是等不及想与自己见面了。
她疑惑起来,难道真有要事?
她不好回信,被抓住就麻烦了。不过她新近写了一本书,已经定稿,原打算让王掌柜来家里拿,现在决定自己送过去,好趁机约裴义淳见个面。
她正在犹豫是让红梅去找捧砚递口信,还是自己写一封,裴义淳的信又来了,这次直言有要事相商,近日会每天去茶肆听书,叫她有空就过去。
终于见上面,余慧心有些不好意思:“裴公子,我家近日实在是忙,先前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姑母快回京了,父亲叫我不要乱跑,我只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三娘不必自责。我家大姐也要回京了,母亲也叫我不要出门,所以我才急。”裴义淳将一本书推到她面前,“《慧娘传》的唱词改好了,我抄了一本给你,你拿着或许有用。”
余慧心马上翻开,笑道:“有用的,多谢裴公子替我着想。”
裴义淳脸一红,轻咳一声问:“三娘最近还写文章么?”
“写呀,刚写了两个志怪故事。”余慧心说着拿出一卷稿子,“我等下要送去书肆,既然公子问起,不如帮我看看?我书读得不多,怕有错漏。”
“呃……”裴义淳下意识觉得,不能去抓她的错漏,否则这妻怕是自己就不愿意嫁了!
不过他还是看起来,还好,虽然遣词造句仍受那富贵闲人的影响,但没有错误之处,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放下稿子:“三娘这两个故事不错。以后可多写些鬼神之事,避免涉及朝堂。”
“嗯?”余慧心发现他话里有话,把他盯着,等他下文。
他把《孙无畏复仇记》与事实雷同说了。
余慧心倒抽一口气:“我是瞎编的啊,可不知什么吕御史!”
“你笔下淳于家祖籍临淄,和吕大人一样。”
余慧心冤枉:“淳于缇萦祖籍临淄,我就借用一下!”
“还有淳于不韦的名字,居然和吕不韦一样,这不是明晃晃地隐射他本该姓吕么?”
余慧心:“……冤枉!我就觉得这两个字好听!”
“不过你不用担心,最近何家那边没什么动静了,应该是没从你家查出什么来,否则我早写信告诉你了。”
余慧心:“……”所以你根本目的还是想见我?
不,现在儿女私情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差点招致灭门之祸!
她顿时哭了:“我都是瞎想的啊,怎么会这么巧?呜……我只是想用自己的双手赚钱,怎么就这么难?!”
“别、别哭啊!”裴义淳急了,手忙脚乱地想给她擦泪,又不敢上手。
“小姐——”红梅、紫兰上前,两人一人一边,拿着手绢分别给余慧心擦一只眼。
余慧心抢过手绢,将她们推开,问裴义淳:“我以后不能写了是吗?”
“不——”裴义淳安慰,“你……你以后想写什么,可以先告诉我,我给你参谋,只要不再出这种事就行了。”
余慧心无言,心想:你是广电局与文化部的审核部门吗?
不过他这个主意不错,他一个土著,又是高干子弟,总比她懂吧?
她点点头,终于将泪止住:“何固抓了吗?他这是谋害忠臣吧?”
裴义淳摇头:“拿不住他证据,现今只是怀疑。要不是这一出,都怀疑不到他身上。况且吕大人遇害后,协查此案的官员并未查出疑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