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一点头,“主公此言甚是。”
果然是一代雄主,的确是有大智慧之人。
“阿和,你觉得是也不是?”
相豫话锋一转,对着窗柩处荡悠悠的纱幔招手。
纱幔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精致小脸来。
韩行一啧了一声。
原来存了试探之心的人不止有自己,阿和也在担心主公防备二娘。
只是他功夫一般,不曾察觉阿和的存在,而主公是能征善战之将,早已知晓阿和躲在纱幔后偷听他说话。
韩行一笑了笑。
“阿父,我觉得很是。”
相豫的话句句说在相蕴和的心坎上,小姑娘心里舒坦极了,弯眼笑了起来,“阿父是聪明人,才不会嫉妒打压阿娘。”
阿父与阿娘前世的刀剑相抵,应该不会在今生再度上演。
——因为有她的存在,所以阿娘与阿父愿意各退一步。
相豫被相蕴和夸得心里美滋滋,“那当然,阿父才不会做蠢事。”
“怎么只有你?”
只有相蕴和露出脸,相豫便问了一句,“七悦呢?还在睡?”
相蕴和推了下自己身后呼呼大睡的姜七悦,“七悦,醒醒,阿父与军师说完话啦。”
“啊?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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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姜七悦揉了下惺忪睡眼,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争权夺势与阴谋算计对于她来讲着实晦涩难懂,天书似的让人打瞌睡,她没听几句便睡了过去,被相蕴和推了一把,这才从睡梦中醒来,打着哈欠问相蕴和,“义父都说了什么?你听到你想听的话了吗?”
“听到啦。”
相蕴和莞尔一笑。
姜七悦提着的心这才彻底放回肚子里,口齿不清嘟囔一句,“那就好。”
“既然你想听的话都听到了,那咱们就回去睡觉吧。”
入主皇城之后事情多得很,连她这种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已经好几日没有睡个安稳觉,乍一听天书似的谋略,可不就是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吗?
“恩,咱们回去睡觉。”
相蕴和笑眯眯牵起姜七悦的手,与相豫韩行一道别,“阿父,军师,我们先走啦。”
姜七悦跟着道,“义父,军师,我们走了。”
“去吧。”
韩行一挥挥羽扇。
相豫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姜七悦困得眼睛睁不开,便把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跟着韩行一一同点头,“回去好好休息。”
“你才十二,不用着急替阿父分忧。”
“知道啦。”
相蕴和笑着点头,跟姜七悦一同走出宣政殿。
两人身影消失在宫道,相豫收回视线,抬手往自己嘴里喂了一口茶,眼睛看着韩行一的脸,“军师,你觉得阿和如何?”
韩行一挑了下眉。
——来了来了,主公的试探终于来了。
“阿和很好,年龄虽小,但颇有主公与二娘之风。”
韩行一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是盛赞,相豫虎目舒展,稍稍松了口气,但并未全部放心,而是又问了一句,“既有我与二娘之风,想来也能继承我们夫妻俩的家业了。”
韩行一眼皮轻轻一跳。
这话不再是试探,而是明晃晃的表态,相豫要立女儿为继承人,态度很坚决,说这话不是试探他的态度,看他支不支持自己,而是通知他一下,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们夫妻俩目前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这孩子还这么优秀,不立她立谁?
韩行一琢磨了一下,“主公正值壮年,二娘风华正茂,立继承人一事不必操之过急。”
这话相豫不大爱听。
韩行一知道他不爱听,但作为纵观全局洞若观火的军师,他不能只说漂亮话哄相豫开心,若是这样,与那些佞臣奸贼有什么区别?
“阿和若为男子,主公立她,我绝无二话。”
韩行一道,“但阿和为女子,为人处世之上远比男子艰难,旁的不说,单只说生育之险,古往今来,多少女子命丧生育难关?”
“若阿和挺不过这一关,主公与二娘的心血岂不是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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