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年事的始作俑者是皇上,他也已得到应隐有的报应——终日在丧子的痛苦和病痛的折磨下很难能快乐得起来。
其实事情做到这一步,他也已经算报了仇,难道一定要将大齐搅得天翻地覆吗?他开始怀疑从前有此决定的自己,但瞧着眼下一众请愿的弟兄们,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决定。
韩承宇犹疑了片刻,侧首看向一直坐着没有言语的顾温文道,“阿弈,你如何看?”
顾温文自是觉察到了他心有退意,而这自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毕竟一众兄弟中,只有他曾沐浴过十来年的阳光。
“我在太子手下当值多年,少主你与太子也算有过交情,太子是什么人我想你清楚。且不论我们能否将他除掉,单是与太子的这一仗就极其难打。且如太子死了,如今的大齐定会陷入内忧外患中。少主的本意是要为我寒衣门正名,只是如此一来寒衣门便逃脱不了祸国的罪名……”
顾温文一语未毕,便被濮阳淙打断,“阿弈、做人切不可忘本!你忘了老门主当年是怎样待你的么,说出此话日后你可有颜面去见他!”
“正是因为没忘,我才不希望寒衣门走到遗臭万年的那一天。后羿射日的故事想必在场的弟兄们都听过吧,总该给大齐留一个太阳。”
顾温文并无愠怒,与濮阳淙的辩论在他回到寒衣门的那一刻起就未曾间断过,但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起争执。
“行了,”韩承宇淡声调停道,“此事容后再议。”
“少主……”
濮阳淙没想到自己为寒衣门谋了十余年,更甚至出卖自己去接近齐敬伦,到头来竟是为齐卓梁做嫁妆。少主虽然没有当即表露退意,但他的心思想必在场兄弟们没有一人看不出来——
而那日他去寻少主,恰撞见少主和曹舒一道出门前往惘游园,他便一路跟去,却见少主在饰品摊前流连,他第一次见少主对女人露出那种神情。
他虽倾慕于少主,但亦知道自己是男子之身与他断无可能。因而他虽嫉恨曹舒,却能容忍她的存在,但他却不能允许她改变少主!
曹舒的雪梅莊已召集了许多俊美儒雅的男子,而这日她正在厅里排练着他们唱习二十一世纪的歌,秋月却一脸激动地跑了过来,“小、小姐!顾公子来了!”
今日来,曹舒已让秋月改了对她的称谓。秋月因喘气,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而在她一语毕了,顾温文也已漫步入内。
“温文兄!”见到毫发无损的顾温文站在面前,曹舒面上的喜色不容掩饰,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又围着他转了两圈,“身子全好了?”
在知道顾温文的决定时她是反对的,但事关大局且顾温文又如此坚定,她也只好表示支持。
顾温文浅笑着点点头,韩承宇果真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