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她够克制了。
“啧。”
简林意嘴唇发麻,十分不满地窝在裴松怀里,照着女人的侧颈就咬了下去。
看着发狠,实际没多大力气,留下的牙印都呆不长久。
裴松顺着简林意脑后的发,随她折腾。
“我们走吧。”
简林意闹完了,从裴松怀里出来,被冷风乍一吹,打了个寒颤。
裴松脱下外套给人披上,“嗯,走。”
不然就要撞见那个倒霉催的男人了。
回到片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工作人员们瞧见简林意的模样,再看女主旁边的助理那护犊子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都明白发生了什么,私下吃吃瓜就算了。
也就化妆师稍微苦恼了一下,最后认命地选择放弃涂口红。
自然唇色还挺好看的。
*
包了浆的茶桌旁坐着两个男人。
简璋熟稔地泡着茶水,压着盖给简奉树面前的瓷杯倾茶,碧绿茶液撞在杯壁上,竟让瓷白杯逐渐洇开了一抹红。
“你倒是越来越熟练了。”简奉树满意道。
“您教得好。”
简璋这话说得没什么波澜,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虽说简奉树明面上不管事了,但实权还有一大半在这个当家的手里,外面再怎么赞誉简璋是个厉害人物,了解局势的都知道厉害的人都不显面儿,简璋也不过是个没完全起势的后浪。
所以简璋还得时不时来慰问一下这位父亲。
简奉树身板好得很,但是意志先行步入老年生活,板正的发型配上中山装,时而听听小曲时而看看小报,日子倒是悠闲。
“最近你妹妹怎么样啊?”
老爷子幽幽端起茶,抿了一口,舒缓地叹了口气。
简璋听着这万年不变的问题,扯了下嘴角。
简奉树一颗心就吊林语那女人的女儿身上了。
“最近她在拍戏,应该挺好的。”
“算算时间,我有一个月没见着这孩子了。”
简璋抬眼,“您要去探班吗?”
“不去,我老了,身子骨不行了。”简奉树慢悠悠摇头。
简璋瞅着自家父亲还算坚朗的体格,选择闭嘴。
“最近公司怎么样啊?”
简璋闻言,眸子暗了下来。
他觑着简奉树的表情,见父亲只慢悠悠喝茶没什么异样,心下松了一口气,“都在正轨上。”
才怪。
之前简奉树给他练手的子公司出了点问题,而那时候老爷子打算立遗嘱,简璋心里知道这男人对简林意的偏爱,要是让简奉树知道了子公司在他手里运行不善,遗产分配肯定得大变,于是简璋愣是咬牙一个人带着子公司捱了过去,没让一点风声传到简奉树这里。
就是用的手段不太光明。
遗留下来的问题很大,甚至影响到了现在的母公司,简璋必须动用一切关系抹平当初自己的手段,不然可不止是没了继承,大概率得直接进牢子。
尤其是最近,有个海外邮件发到了他这儿,只有些只言片语,提及的关键词都是当初自己干过的腌臜事。
说简璋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简奉树这一问,刚好在简璋紧绷的神经上拨了一下弦。
“那就好,等有时间你安排一下,我去看看。”简奉树说。
简璋点头,爷俩就这么没了话。
简奉树慢慢品茶,简璋时不时给他续上,倒是和睦。
“小璋。”
简奉树在简璋起手想倒茶时压了下杯沿,叫了简璋的小名。
简璋动作一僵。
“怎么了?”
“你母亲当年临走时只留给了我一句话。”
简奉树跟追忆往昔似的,丝毫没顾及简璋刚听到前三个字就黑了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她说,她就想让我把你抚养成人。”
“所以呢。”简璋十分看不惯简奉树这个样子,就好像这男人真对自己母亲动过感情一样。
“我本来以为我做到了,但是我现在有些怀疑。”
简奉树手指轻点杯壁,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这声响像是击打在简璋耳膜上,催化焦灼。
“怎么?”这两个字透出不尊重来。
简奉树幽幽瞥了大儿子一眼,“你总是对自己要求过高。”
简璋握拳,青筋绷起。
“且想的过多。”
简璋没有反驳。
简奉树自己端起茶壶,倾倒出茶液。
“我记得我和你们讲过一个很简单的故事,”男人垂眼,眼角皱纹耷拉,“一个小孩因为心急想要拿到桌子上的甜点,却因为个子不够,于是扯了整张桌布,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
“他最后什么都没拿到,除了一地狼藉。”
简奉树说完,喝了口茶,也没看简璋,“你和林意,一个比一个不安稳。”
简璋松了拳,不置可否。
简奉树看了眼外面明媚的天色,觉得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行,利索起身,“行了,你回去吧。”
简璋出去的时候被太阳晃了下眼,但是想到简奉树说的话又感到一阵凉意。
他怀疑过那邮件有简林意的手笔,可查不到来路,从简林意那边下手倒是有个意外收获。
简璋没想到简林意还会养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