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走吧。”
“不行。”裴松本能回答,而后突然意识到这话题的跳跃,“什么?”
“跟我走,给你个工作,养活你自己。”
裴松想不出简林意的用意。
“身边人都不知道我是个alpha,但是你知道。”简林意补充。
这算是解释,能多个照应。
裴松忽而沉默,没有立即答应,她还得纠结一下要不要和女主这个人形麻烦绑在一起。
气氛一时安静。
一只手攀上裴松的手背,在裴松愣神的时候简林意拿过快要烧完的烟杆,低眸又吸了一口。
朱唇微启,一丝灰白的烟气泄出,多数洇过喉管,被含进了肺腔,破坏着鲜活的细胞。
最后一点白边燃尽。
裴松回过神,望着简林意这不显生涩十分熟稔的手法,一时间没做出什么反应,“你……”
简林意踮脚,贴近alpha,琉璃似的眸子直直和裴松对望,启唇吐出一道细细的白烟,撞在面前人的唇上。
烟雾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对撞的目光朦胧却带着alpha的对峙的炽热,裴松目光不由自主下移,落在那微张的唇上,再快速别开眼,往后退了一步,离开简林意编造的烟笼。
这几乎算得上一次秘而不宣的吻。
裴松耳尖发烫,又被冷感的耳骨钉激出一丝麻痒。
撩动自己心弦的人似乎毫不知觉,只轻笑一声,“所以,跟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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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路边的灯还没亮,天色有些暗沉,简林意跟着顾娅忱往外走时,脑子里还只有刚刚的场景。
偌大的天幕只能通过天台方窄的空间得以窥见一隅,简林意莫名就从站在天幕之前的人影中品出伶仃的意味。
她很早就接触人事,亦明白在纷繁社会的熔炉里,个人的喜怒哀乐鲜明而又无足轻重,每个人都身处在一个需要太上忘情的世界里,无根的悲欢翻转间就被覆没,如沧海一粟。
所以简林意对裴松独身的身影那一霎的心陷闭口不语,垂眸不再看,跟着人往外走。
多少年前,在她离开简家之后,她就被林语告知,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她,不要肖想也不要做无用功,而彼时年纪尚浅的林意听不懂这句话,只能愣愣点头,然后记在心里。
自此她被剥夺了“享有”的权利。
简家,她拿不到也不在乎,可是自己的衣裙,自己的玩具,自己捡来并且珍藏许久的心形石头,林意也没有资格拥有。
用她母亲林语的话来说,就是简家的人怎么配!
简家人不配有物质,不配有感情寄托,不配当个情感意义上的人。
可当时的小林意不懂,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小心翼翼地看着母亲,祈求留下那块心形的石头。
当然什么都留不下。
等到大了点,她明白自己的境况不过是林语这个女人对简奉树恨到骨子里却无可奈何致使的结果,林语把一切落不到实处的恨全都积攒在简奉树的女儿身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消磨这情感。
这个孱弱的omega就这么靠着报复的诡异满足感吊活着。
简林意觉得林语就是个白痴。
简奉树在第一任妻子去世后就娶了林语,并且真心爱护,只是女人在权势面前终究不值一提,商业版图变迁,简家吞并林氏,林语觉得世界塌了,被自己的爱人背叛,于是带着几岁的简林意逃出了林家,抹了她的简姓。
可意识到她母亲的愚蠢之时,简林意已经在这环境下生活多年,哪怕有意纠正自己的心态,那句“你什么都不配拥有”的话依旧刻在骨子里磨灭不去,多少年过去,她的许多行为还带着这句话的投射。
只是经年累月之下,这种心态扭曲,在一件事里达到峰值。
简林意扔了自己很喜欢的一朵手工编织花,理由很简单,它被人碰了,于是不想要了。
它不配再让简林意留存,而不是简林意不配拥有它。
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被剥夺“享有”的权利。
自打昨晚简林意开始对裴松动了心思,那种隐秘的患得患失就埋下的种子。
对她而言,裴松和那朵编织花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自己无聊时的消遣,最起码简林意自认为是这么想的。
在裴松那句“给我个待见你的理由”说出来后,简林意猛然意识到,人是不同的。
人拥有更大的变数,更加不可掌控,也更加容易,被别人“碰”。
裴松给自己穿的衣服某一天也会套在另一个人身上,自己也不会是她最后带回来的人。
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接触。
这些想法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简林意的脑海,于是她毫不犹豫起身,顷刻间脱离这一整天的虚浮满足与放松,剥离不必要的情绪。
只剩下最后裴松稍显伶仃的身影。
出门后,顾娅忱觑着简林意脸色,下楼时没说话,等出了单元楼,她开口确认,“没有事情要处理了?”
简林意犹豫一下,点头。
她穿着一身裴松的衣服,身上还带着裴松信息素的味道,裤子口袋里还揣着裴松家的钥匙。
怎么看都不像没有事情要处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