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什么时候到?”
简林意捞过台几上裴松的手机,给林泽发了个短信,很快得到回复,“她说大概下午五点。”
裴松今天还要上班,对这时间没什么反应,蹲在台几前面拉开抽屉捡出一把钥匙,递给简林意,“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简林意接过钥匙,顺势攀上了裴松的手指,裴松默不作声移开。
“不回来送我吗?”
裴松撩起眼皮,这一眼直直对上简林意戏谑的眸子,“您要是能给我口饭吃养活我,我现在不去上班直接送着你走都可以。”
“也不是不行。”简林意眯眼。
“得了吧,”裴松起身,“我出门了,衣服等会你晾一下。”
裴松从衣橱里挑个外套出来,“你最好别出门,中午我点外卖给你。”
“好。”简林意摆摆手。
这场景颇有种妻子目送爱人出门的诡异既视感,裴松扯了扯嘴角,把刚要浮现笑意的唇拉平,面无表情地开门走人,“走了。”
一路到酒店刚好卡点上班,在更衣室里又遇到昨天那个给简林意她们包厢送酒的男服务员。
裴松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开了衣柜换下最外面的外套,这时候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裴松。”
裴松转头看卢敛,“怎么了?”
“你昨天去干嘛了?”卢敛问。
昨天裴松问完自己关于简林意的事,之后她就好像要去找人算账似的东西也不拿就走了,要不是卢敛稍微熟悉自己这个同事着实冷漠的性子,他几乎以为这人是看不下去潜规则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打算去惩恶扬善了。
“上去看了眼客人有没有出事,就回去了。”裴松语气淡淡。
裴松那天听卢敛说完,上楼打算直接进包厢看看情况,大概率直接带人走人,但是走到一半闻到一股呛鼻的酒味alpha信息素,从omega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她神色一冷,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窸窣的声音。
裴松先是敲门,后来差点把门踹开,等确认简林意没什么事后直接就走了,这也没办法瞒着,调监控就能看到。
“东西不拿?”卢敛又问了一句。
“所以你想问什么?”裴松觑了眼卢敛。
“昨天客人找经理调监控了。”
“哦。”裴松垂眼,眼底神色晦暗。
卢敛见她这样,也没多说,“你自己注意点。”
一个上午都风平浪静,偌大的酒店能容得下来往客人的架子和各种刁钻的考究,看起来和和睦睦,但是裴松知道这里容不下一丁点沙子,尤其在自己和经理还不对盘的情况下,只是还没到爆发的时机。
下午裴松和别人换班,在卫生间洗手时余光透过镜子看见门外站了个人。
烘干手出去,果不其然被拦住。
女经理调笑着,“小裴,聊聊?”
“没必要,就在这儿说吧,解雇的话按流程就行。”
女经理脸上的笑消失了,本来她想着把人带办公室去,要是这人识相懂得讨好,她还能调剂调剂,结果裴松就跟料到要发生什么似的一脸淡定,已经做好了被解雇的准备。
“你要是……”女经理不死心,目光黏腻地粘在裴松身上,从轮廓分明的侧脸滑到脖颈,而后一顿,后面半句被吞了回去。
裴松手顺着女经理的目光按在了脖子上,碰到简林意昨天留下的牙印,些微麻痒从手心传到心口。
“还有什么事吗?”裴松把领口拉高,挡住痕迹。
“呵,”女经理食指抵着裴松的肩,“合着是有人了,看不上我这上了年纪了。”
“可别这么说,”裴松侧身,拉开距离,“您就算年轻个十岁八岁,我也看不上。”
女经理连那点儿装模作样也维持不下去了。
裴松也不想在这僵着,掸了掸刚刚被碰到了的地方,无所谓地朝着楼梯的方向走,下了楼就直去了更衣室,收拾东西走人。
卢敛出现在门口,“要走了?”
“嗯。”
他以一个混迹社会很久的长者的姿态,语重心长,“有些事,我们插手不了,只能选择明哲保身,你多管闲事就会丢了饭碗。”
“而那些你自以为施加援手的事,可能并不需要你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裴松沉默着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把工牌扔柜子里,“所以呢?”
卢敛:“你现在就尝到苦头了。”
“呵,”裴松拎着包走到门口,“这点事算什么吃苦。”
“最起码,我现在不觉得有什么损失。”
卢敛还想说什么,裴松一句话堵回去,“首先,谢谢你的好意,其次,你的道理还是管着自己吧,你觉得对的我可能看不上。”
裴松单肩挎着背包,往外走去,只留给卢敛一个背影。
*
裴松打算等自己找到新工作了再告诉之前的咖啡店老板娘自己换了份工作,现在还是先瞒着。
天色还早,她晃晃悠悠往地铁站的方向走,估摸回去的时候刚好能赶上简林意的朋友来接她。
地铁站周围有地下商铺,都是卖的小吃和一些小东西,她逛了一圈,手上多了个车轮饼,芋泥蛋黄馅的。
酒店的班是轮班制,这次她被换班正好就是腾时间去吃晚午饭的,这次也没吃上,只能出来买点吃的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