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写好后,又让住持看了一眼。
“你觉得如何。”元帝似是询问,但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陛下圣明。”住持撇开视线道。
元帝得到想要的答案,这才让李公公取来玉玺,在上面盖上印后便让李公公将其收在了锦盒中。
“老五这脾性也不是个纯善的,总要有人伴在一旁,朕思来想去觉得朝中人选也就他们还合适,无背景不谄媚且只忠心于皇帝一人,且经历了老三那事,也算是受得住考验。”元帝似是累了,摆手对着床榻前二人道,“你们下去吧,朕好好歇歇。”说完便闭上了眼眸。
李公公同住持哪敢多扰,放下床幔便退了下去。
一直到五更天,李公公进来叫皇帝起身,这才发现床榻上的人早就没了呼吸。
“陛下!”李公公瘫软在床榻前,伸出去的手猛的又缩回来,他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嘴中喊道:“皇上不好了。”
李公公不敢将那二字说出口,跑出殿外就让手底下的小太监叫来御医。
殿外众人大惊失色,等御医赶到时早就为时已晚,皇帝已经驾崩。
宫中人人都处在哀伤的氛围中,有皇子有妃嫔还有大臣,等五皇子赶来时人人都向他看去,不用言说似乎已经认定他的地位。
只差一天,一天!若昨天圣上去了,那皇帝之位便是三皇子的,此时的齐贵妃还不知三皇子已经疯癫,她挣脱束缚跑到殿中,哭着要见三皇子。
圣上去的突然,但临去前就已将遗诏写好,众人不顾她的啼哭,只等着李公公取来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有五子,今册封皇五子,其聪慧过人,得天庇佑,朕今传位于其,众臣当悉心辅佐。
另,先帝口谕,封陈殿阁大学士为左丞,封顾工部侍郎为詹事府少詹事,封林翰林院林编修为林侍讲,钦此。
李公公话音一落,几人纷纷领旨。
谁也不曾想到先帝竟还会册封官员,且那几人属实出人意料。
众臣纷纷侧目,却无人敢出声反驳,那可是先帝遗诏。
一日之间朝廷再次风云变动,三皇子一党彻底销声匿迹在群臣之中,至于五皇子一党更是头都不敢漏出,就因先帝口谕封的那几位官员实在让众人捉摸不透。
顾默书从宫中出来便直接回了家,明日小殓他们这些朝中官员才会再去宫中,接着便是守孝。
“我们听见钟声了。”齐禾眉心拧紧不安的看向顾默书,“先帝去的突然昨日不还好好的。”
顾默书一开始也这般觉得,可想想又觉得合乎常理,一连痛失两个皇子,身子又已经被丹药侵蚀,到底是年过百岁之人,承受不住也是有的。
“先帝留有遗诏,封五皇子为太子。”顾默书言道,“还将我调回了翰林院。”
齐禾:“???”
此举实在让人诧异,圣上为何会在意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官员,最多他们在殿试时见过几面...
“可还有其他人。”齐禾迫切的问道。
顾默书便见遗诏内容同她重述了一遍,“还有陈阁老和林兄,你无需多想,我觉得许是想牵制五皇子,留其他朝臣一条出路也是留三皇子一条出路。”
三皇子虽说疯癫,但到底皇帝没有处死他,而是贬为庶人关在府中,好吃好喝的活。
齐禾还是有些疑问,“那为何遗诏中不写明保住三皇子呢。”
顾默书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解释道:“若真那般,五皇子这皇位坐的不踏实,以后纷乱更多,不如借着朝臣之手,护住想要护住的人。”
况且顾默书只忠于陛下,但朝臣眼中他却是三皇子一党,如今给他升官护住他的官路这便是做给朝臣们看的。
而陈阁老与沈家有姻亲,沈家又是五皇子一党,这便是正向的扶持五皇子。
“圣上真是思虑周全,将能做的都做了。”齐禾感慨道,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
这一连几日的担忧,也算有了结果,好在大家都相安无事。
顾默书见人心绪已经平复,这才将自己今日回来的另一桩事同她说:“这几日我便不回来了,可能要在宫中留几日到时候出来的晚我便同林兄去他那边,你在家无须担心。”
齐禾还能说什么,只能
点头嗯着。
不过到底是不放心,还是将顾柏叫了过来,这几日便由他陪在顾默书身旁。
国丧期间,上至公卿,下至百姓,都要守丧。
且一年内近支宗和朝臣不可婚丧嫁娶,不可诞下子嗣,不可举办宴会更不能祭拜先祖,连京中百姓都要着素色常服。
顾默书离开的第二日,齐禾便将库房中的几箱子布匹找了出来,几人分工明确将其中所有素色布匹挑了出来,至于剩下的又都装了回去。
一整年要身着素服,那春夏秋冬的衣裳就要都收起来,前几日齐禾刚带着几人做好的斗篷那是一个都不能穿了,连过年准备的衣裳也是。
“还好绣铺关了门,要不我这双小手都不能要了。”苏莺将自己的手摊开给屋中几人瞧,只见她的指尖关节处都磨出了茧子,那都是天天拿绣绷弄的。
齐禾强忍着没有下手去捏,她笑道:“嗯,确实是一双小胖手。”
“师傅!”苏莺抽回手,不好意思的喊道,“哪里胖了,都瘦了。”
“姑娘不胖,瘦的很,瞧瞧这衣料裁下来这么多呢。”一旁帮着裁衣的米阿嬷将布料叠好放到一旁,笑道。
苏莺听了这话,这才满意,哪有说人家姑娘胖的,手胖也不行。
别看是裁制新衣但这也磨人的很,几套衣裳裁剪下来天都要黑了。
米阿嬷哎呀一声,这才发觉自己竟忘了时辰都这个点了还没做饭,好在大家还不太饿,随便做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