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团扇,这些是帕子,小方盒中的是荷包。”顾默书一一介绍道。
邱明看了他一眼,讥讽道:“顾大人倒是对商贾之事很是精通。”
“邱明。”丁正言也察觉出他好友的火气,赶忙出声道。
顾默书并未放在心上,他心知这一切为何而起,他淡淡道:“每一个绣品都不一样,恐怕要挑选上好一会儿,您二位在这选着,我去外面瞧瞧。”
等顾默书走后,丁正言直言说道:“邱兄,你刚刚失态了。”
邱明听着心烦,摆手道:“好好好,你自己看着来,我是不说一句话了。”
他实在不明白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事情,为何丁兄就不这样认为,难道因为心悦这云绣阁的掌柜?那可真是红颜祸水了。
顾默书出来后便又拿起了账本,铺子每日卖出绣品不少,走货量大,加上铺子中没有账房先生,这些活便都落在了他身上。
“怎么出来了,不用陪你同僚。”云棠凑了过来,好奇问道。
“我也不懂绣品,说多了也惹人误会,不如让他们自己选,一会儿选好了我再过去看看。”顾默书都不用扒拉算盘珠子,一目十行那些数字便都被他记在脑海中,待这一页翻过,他已经知道账目算的对与不对。
屏风后,丁正言认真挑选了起来,他小妹已有一方帕子,他便只在团扇和荷包中挑选,最后竟一样选了一个。
见他选的认真,邱明也看了过来,只一眼便被吸引住了。
竟还有两面绣样不一样的绣品,真是稀奇,不知不觉间他竟也挑选了起来。
“怎么,你不是刚刚才说我,如今竟自己也挑了起来。”丁正言将自己选好的放在身旁,笑道。
“哼,绣品确实还不错。”邱明选了一个嫩芽黄底的葫芦形团扇,下面是红玉髓坠子,瞧着是真好看,一想到娘子过几日在秋日宴上持这把团扇,邱明脸上都带了笑。
二人选好后便将出了屏风后,让人将剩下的都收了起来,正巧齐禾从二楼下来,又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两位大人来了,默书竟没告诉我一声。”齐禾视线落在二人手中的锦盒上,明白他们定是选了双面三异绣的绣品。
那绣品不便宜,看盒子大小一件就要他们一月俸禄,齐禾面上不显,跟着一同走到柜边,临近了给云棠使了个眼色。
丁正言压根不敢直视齐禾,只点点头诚恳道:“今日过来是给家中小妹选选绣品,她上次在您铺子中得了一块帕子,喜欢的很。”
齐禾仔细打量了一番丁正言,终于觉察出他与谁有些相像,不就是那日那个被称作清河的姑娘嘛。
“若您小妹不喜这几件到时候您可以带着人过来一同挑选。”齐禾接过锦盒放在了柜边。
云棠扒拉着算盘珠子,偷偷看了齐禾一眼,最终在算出来的基础上又减去不少。
贵是贵了些,不过想到上次买的团扇就不便宜,如今这还是双面绣样不一样的,这个价位也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二人付了银钱,接过包裹好的锦盒,同顾默书客气了一番,这才离开。
一上马车,邱明便道:“这掌柜的人是不错,竟不动声色的饶去不少。”
“什么?”丁正言那会光顾着说话,愣是一点没注意齐禾的小动作。
邱明双手相握,但一手五指并未合拢,“你看。”
“这怎么了。”
“这是一般商贾砍价的样子,那掌柜的刚刚给你我二人砍了一半。”
丁正言:“!!!一半!”
两件绣品便花去他一月俸禄,竟还是被砍去一半的,那...这一件绣品就顶他一月俸禄了...
“哎,果然齐掌柜的心善啊。”丁正言抱紧怀中锦盒叹了声,“这样的姑娘,堂兄弟怎么会不好,邱兄,还是你太有偏见了。”
邱明本想说你看这些商贾挣钱实在容易,随意一件绣品就你我一月俸禄,指不定顾默书怎么巴结上的三皇子,可还说出口丁正言竟然把话又绕回到他身上,邱明气哼两声,觉得丁正言许是被迷住了,一时偏过头懒得再理会他。
齐禾几人一直在铺子中忙到傍晚,等没有人再来这才关了铺门。
她将铺子关门几日的事情同云棠说了说,云棠倒是理解,这几日她住的宅院也有人守着,虽楼景一直同她说无事,可她怎么会不明白呢,若真无事,让那些人守着作何。
“歇几日便歇几日,我也正好偷偷懒。”云棠言道,“只是咱们没人过来,若有人进
来怎么办。”
“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齐禾说着抬眸看向二楼。
云棠想到虽齐禾一同来的那姑娘,便知是怎么回事了,她笑笑,“那就好。”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直到铺子前才停下。
原是楼景来了,不等他进来云棠便跑了出去,二人撞了个满怀。
楼景自来了京城后腿脚便好了,如今骑马更是不在话下,见到众人他这才道明来意,“郭掌柜的说他们已经从府城动身,不日便到京城。”
想来这次郭暖不是一人前来,齐禾放心不少,看着仍站在门边相拥的二人,齐禾笑着摆摆手:“晓得了,你们夫妻二人赶紧回去吧,家中还有团团圆圆呢。”
楼景翻身上马,一把揽住云棠将人带到马上,伴随着阵阵马蹄声,二人消失在暮色中。
齐禾几人将铺子中重要的布匹和绣品全都整理好带到马车上,最后收拾完了便让顾默书写了个告示贴在了门上。
云绣阁五日后营业。
“师傅,这几日真的不来了嘛。”苏莺抱着包袱站在门外问道。
“绣铺中绣品不多了,咱们在家中多绣点到时候再营业。”齐禾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催促着二人上了马车。
章远驾车先将苏莺和顾柔送了回去,后又折返回来接上齐禾他们,黑四趁着夜色悄默声的上了马车,跟着一同回了宅院。
当夜他便一身黑衣潜进了铺子中,好在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