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说边往那边走,没一会儿功夫便到了榜下。
季槐生兴致高,一个人左边挤挤右边挪挪这就到了最前面,他抬头看墙上张贴的榜,第一个名字便是顾默书。
他刚要喊出顾默书的名字,就见人群外顾默书冲他摇了摇头。
季槐生忙捂住嘴,又悄默声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你怎么就这么淡定,面上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显露。”季槐生问道。
若是说不喜悦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顾默书不想太显眼罢了,他笑着言道:“只是一次小考罢了,明年秋闱才是重头戏。”
季槐生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如今只是书院中的小考做不得数,一切还要看明年秋闱。
榜下的人群中,一小厮愁眉苦脸的看着榜首的名字,心里直叫苦,怎么会如此。
他拉过旁边的人指了指顾默书的名字问道:“这人是谁?”
说来也巧,被拽的书生正是顾默书如今课室的同窗,二人虽不是很熟但也说过话。
那书生诧异的看向小厮,没想到竟有人不知道顾默书,“他啊,就是顾默书啊。”
小厮咬咬牙,“我知道名字叫顾默书,这人是谁。”
“是秀才甲班的顾默书啊。”
小厮张了张嘴,最后强忍着又问了一遍,“顾默书是谁,在书院如何。”
“他啊,去年才来我们书院。”那书生摸着下巴想了想,又道:“是个博学之人。”
那小厮黑着脸没再理会这书生,他想问的可不是这些,他是想打听这个人,一会儿他们少爷定是要问的。
果不其然,他一回到府中,他们少爷就将他叫了过去。
那屋中除了他们少爷还有几位少爷的好友,他摸了摸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如何。”陈鹤鸣手中拿着毛笔正在纸上写下"首"字。
小厮咽了咽口水,垂着头瞄了他们少爷一眼,忐忑道:“第...第二。”
陈鹤鸣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那小厮,“榜首是谁?”
“顾默书。”小厮又瞥了他们一眼,想看看少爷的脸色。
而一旁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二人其中一位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厮攥着衣袖,身子一颤,心中默默祈祷着,别笑了别笑了,他们少爷哪里受过这种憋屈。
“竟然是他。”沈潭泽出声道。
“你认识?”陈鹤鸣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认识倒是谈不上,不过这名字他从他家中小弟嘴中听说过。
年前他家中最小的弟弟曾用家中的马车带着同窗去山上的寺庙拜佛,那时同他提过一嘴。
“明翰的同窗。”沈潭泽伸手端起了旁边桌案上的茶盏,淡淡道。
而另外一位刚刚笑出声的男子紧接着打趣道:“看来余夫子让你去禄山书院是对的,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瞧这不就冒出来一个顾默书嘛。”
-
三月中旬,书院重新分了课室,顾默书仍旧在秀才甲班,与沈明翰在同一个课室,因二人相熟便坐在了一块。
甲班这次一共二十位书生,沈明翰刚刚是榜上第二十名,差一点就进不来了。
他若进不来甲班,他家中兄长可是会训诫他的,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同顾默书说着这次小考的惊险。
“顾兄啊顾兄,若我有你这脑子就好了,你是不知我兄长可怕的很。”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咳声。
沈明翰扭过头想看看是谁在嘲笑他,谁知看见人的第一眼他手中的毛笔就落在了地上。
“...兄长。”沈明翰哑声道。
顾默书帮他捡起毛笔,这才抬眸看去,眼前之人气质清贵,面庞冷峻,虽眸光幽深,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沈明翰喊他兄长,可顾默书瞧着这人眉宇间与沈明翰一点也不相像。
那男子点点头,目光却落在顾默书身上,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他们二人身后。
沈明翰长吁一口气,怎么会这样,陈鹤鸣不是一直跟着那余夫子念书吗,怎么会突然来禄山书院。
“你兄长与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长得好像也不太一样。”顾默书还是第一次同别人说这种话,他思索了一番后道。
“自然,他又不是亲兄弟。”沈明翰小声道,“是不是我长得比他要好。”
顾默书:...
“你这是什么反应!”沈明翰不满道,“我们两家关系比较好,他爹是我义父,你懂了吗?”
说的这么明白,顾默书怎么会不懂。
好在那陈鹤鸣分来甲班后就再也没过来同他们说过话,课室中的日子一切如旧。
-
春去夏来,齐禾与苏记绣庄当年签的契终于到了日子。
齐禾生怕那边想续,好在苏记绣庄的掌柜并没有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