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有趣。
这日顾默书来找季槐生,坐下后两人便探讨起了今年秋闱会如何出题,正巧那夫子忘记东西回来取,便听见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这小童生见解不错,就是这策问角度有些新奇,夫子心中难免好奇没忍住便走了过来。
“夫子。”季槐生扭过脸就见夫子已经站在了他们身侧,他惊讶道。
夫子脸上带着笑,看着案桌上顾默书刚写下的内容。
“你为何会觉得今年策问偏向民生?”这几年边境外契来犯,策问多是考治国安邦的事,他们书院这些时日出的考题也是如此。
顾默书从容的说:“听民意安民心治国兴邦。”
夫子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童生竟已将策问探究到这个地步,只是可惜不能下场,要不也可历练一二。
“听闻你今年没参加府试,可是想再等一年?”夫子问道。
这书院中大多是今年成为童生之人就下场参加府试,虽结果可能不如意,但也算探了探路,为来年做了准备。
这话顾默书听过很多次了,同窗也问过他。
他无意隐瞒便将原由说了。
守孝三年,那便是明年也下不了场,三年后才可,而乡试三年一次,他若三年后有幸中了秀才倒是可以赶上。
那夫子心中有些惋惜,三年又三年人这最有灵气的时候都耽误了。
因着二人还未吃饭,夫子便没有再打搅二人,收好东西便先行离开了。
季槐生早就知道顾默书家中之事,他那时也是这般过来的。
“三年而已,你多修了好些学问,到时候没准可以连中案首呢。”
顾默书听出了他的安慰之意,笑着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食端了出来。
“那我便收下季兄的一番心意,若来日此事成真定好好谢你。”
离秋闱还有一天,书院早早的便放了学,季槐生已经在家中准备东西了。
明日季叶梨亲自送他下场,这一去便是九日,东西可都要备全了,切莫到了贡院才发现少了。
季槐生到底年少,第一次秋闱紧张的很,倒是让顾默书安慰了不少。
“你且放宽了心去便是了,左右不过九日,以季兄你的才华,定榜上有名。”
这个时候,顾默书也只能说一些场面话。
季槐生打趣道:“顾兄说的轻巧,等你下场那日我定将这番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顾默书笑:“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谁知下午送考之事便有了变动,季叶梨去不了了。
季叶梨思来想去,最后将这送考的重担交给了顾默书。
因第二日要早些过去,顾默书入夜便歇在了季淮生家中,这边没有多余的房间,顾默书对桑蚕又很发怵,这才同季淮生住在了同一个屋。
“不是我说你,咱们同为男子睡一张床有什么?”季淮生穿着中衣,趴在床上探着脑袋看地上的顾默书。
顾默书已经打好了地铺,现下已经闭上眼,“我们身量差不多,我怕入了夜,摔下来。”
季淮生一噎,他年岁是比顾默书虚长几岁,可却没有比顾默书高多少,尤其是这些日子,他感觉顾默书长高了!
“那你便在地上睡吧,万一夜里我不小心踹了你,你还不是要在地上。”
“说起来,上次我在桑蚕房,那地面可真是硬啊,睡了一夜我便觉得腰酸的厉害。”
“你在地上怎么样,是不是还挺软的,我可给你下面垫了好几个被褥。”
“唉,你说我为何睡不着,要不你还是上来吧,咱们二人再说一说策问考向。”
“?”
季淮生一人仰面躺在床上自顾自的说了许久,才发现顾默书一直没有回应他。
他探出身子一看,床下的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季淮生:…
季淮生叹了口气,有些羡慕顾默书这种良好的心态,可他转念一想,明日下场的是他自己啊,顾默书怎么会睡不着呢。
-
三更天,二人便起来了,收拾好东西坐着马车便往贡院去。
谁知二人刚出了学区片,马车便出了问题,那马儿说什么也不走了,车夫怎么拉它就是不动。
这车上可是下场的书生,车夫比他们还着急,生怕误了时辰。
顾默书掀开车帘下了车,看了看马儿说道:“它定是吃坏了肚子,走不了了。”
“我,我真的不知啊,昨日还驾车去了苏记绣庄,那时没问题的。”车夫解释道。
这车夫家就在学区片,是个老实人,齐禾出门都是他接送,绝不会是故意始手段的人。
还好他们出来的早,再找一辆马车过去也不会晚。
这边又是商户区,这个时辰路上有些拉货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