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方阳可记得这人曾经也羞辱过自己呢,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都是同窗你这般作何。”
那罗文志抬眸看了方阳两眼,这才想起来他是谁,眼下这么多人瞧着,他样子必须做足了,既然都丢面了,又不多这一次。
罗文志侧过身子,同样对着方阳致了一歉。
方阳脸上得了面,举起手挥了挥,“你回吧,我们兄弟几人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这事便算过去了,若有下次。”
“绝对不会再有下次。”罗志文面上诚恳的说。
“还不走?”一直没有说话的顾默书突然出声道。
罗文志身子颤了一下,想反驳可一见是顾默书便忍了下来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顾默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人走了,季槐生忙拿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几口。
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当着这么多人做这种事情,方阳心中想。
“他这是为何,前些日子不还那般趾高气扬,眼下却认怂来道歉了。”方阳问。
“谁知道他,不过我以后还是要防备着他一些。”季槐生镇定下来后说道。
顾默书点了点头,认可他这个说法,像罗文志那样的人就算来致歉了也不能对他彻底放松,谁知道他后面是不是还憋着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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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志虽然面上道了歉,但心中一直记恨着这件事。
说起来他为何这般恨季槐生,那还要从他们小时候说起。
那是十一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季家还没有出事,而罗文志也不叫现在的名字,那时他叫罗善元,这罗善元和季槐生不仅是邻里,开蒙更是在同一个夫子那里。
可后来,季家生意越做越大,罗家望尘莫及。
而那夫子更是偏爱季槐生,每每说起总是将季槐生挂在嘴边,这可对另外一个学生很是不公平。
罗家生意比不上季家,孩子也不够聪颖不得夫子喜爱,罗善元他爹便将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小小的罗善元身上。
后来季家搬离那里,季槐生也不在那个夫子那里了,罗善元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得到夫子喜爱了,可那夫子还是将季槐生挂在嘴边,总是惋惜这季槐生不在自己这上学了。
罗善元那时便讨厌季槐生,讨厌他的出现,讨厌因为他的存在,别人总是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后来因为夫子总是说他不如季槐生,那罗善元他爹更是给他改了名。
罗善元便这样成为了罗文志。
再后来季家出事,季槐生和她长姐沦落街头要饭,那时罗善元以为自己终于站在了季槐生的头顶,心中畅快了一段日子。
可季槐生很是争气,没过几年竟然来到了青山书院读书,更是考上了秀才和他在同一个班,这么多年他好不容不易压下的嫉妒心又重新被点燃。
可当他站在季槐生面前时,季槐生却早已经忘记了他,是啊,他早就不是罗善元了,他是罗文志。
接下来便是欺负霸凌,季槐生像个软柿子,不管他怎么欺辱,这人总是低着头不反驳,这让罗文志得了趣。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顾默书出现才被打破。
罗文志一开始没有将顾默书放在眼里,可他不曾想,季槐生竟然和顾默书成了好友,而且顾默书家的铺子也成为了府城数一数二的绣品铺子。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季槐生总是如此幸运,什么好事总会轮到他。
罗家是个不入流的商贾,一直依附沈家,眼下沈公子都让他去道歉了,他还能怎么样。
罗文志恨得牙痒痒,心中那股邪气又隐隐作祟。
可接下来的日子,顾默书不放心季槐生,每日上下学都同季槐生一起。
这让罗文志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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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禾这些日子没有一天是闲着的,不仅每日要去苏记绣庄一趟,还要得空赶紧绣一些绣品。
那余家小姐回了京城便书信一封,说带回去的那些绣品很受京城中大户小姐们的喜欢,尤其是那把团扇,更是卖出了一个好价钱。
让齐禾得空了赶紧再制作两把,这东西在京城紧俏的很。
齐禾只得得空抓紧时间绣制,这样一来自己铺子中的事情反而只能交给云棠了。
云棠每天忙的都没功夫想其他的杂事,好在季叶梨得空便过来帮衬一二。
季叶梨院中养的那些桑蚕都吐过丝了,她们将抽出来的桑蚕丝线又染上色,这才拿去卖给苏记绣庄。
春蚕已经结束了,夏蚕也快结束了,等这几批弄完,季叶梨才能得空歇一歇,不过到了十月还要养秋蚕呢,这绣线一直需要,她们这营生就要一直做下去。
这日齐禾刚从苏记绣庄回来,就见云棠累的半个身子趴在桌上。
齐禾心疼的摸了摸云棠红红的小脸颊,眼下正是暑天,云棠每日在开着门的铺子中可千万别中了暑。
云棠感觉有人碰了碰她,她猛地起身,见是齐禾便又趴了回去。
“禾禾,你回来了啊。”云棠又累又热,声音都有些沙哑。
“嗯,今日咱们不开铺子了,你回屋洗洗好好歇歇。”齐禾一边说着一边去扶云棠。
云棠是真的累坏了,一回屋子便直接躺在了床榻上,齐禾叫她她也不愿意动一下。
没办法,齐禾只能自己端来井水给她擦了擦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