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便宜这一身嫁衣下来也就百文钱,压箱底的也是粗布做的薄薄的棉被,还都是旧棉花做的,这陪嫁下来都不到一两银子。
齐禾昨个用一天的时间回忆了一遍这本书的大致剧情。
这顾家是镇上的大户,家中三个儿子一个老母。
只有这顾大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有娶正妻,不过有一个妾生的儿子,这妾还因为生产时血崩没了。
按照书里的剧情,齐禾是嫁过去冲喜的,结果刚过去没几天,这顾大就死了。
顾家觉得她是扫把星,一家子看不上她,平日里没少欺负她让她干活伺候一大家子。
她便将自己受的气都发泄在那个继子身上,每日连打带骂,甚至冬日里还让他跪在院中。
但这继子是真争气,一路科考,硬是摘得进士探花郎,最后坐上宰辅的位置。
可这一路走来真的是太苦了,所以这继子变得心狠手辣,手中有了权势后便将她这个恶毒的嫡母给收拾了,扔在后院无人看管,生生病死。
还有那些曾经欺负他的人都被他暗中处理,死状一个比一个惨。
朝中虽有人不满他对待亲眷的所作所为但不敢言说,毕竟他现在是受宠的大奸臣。
齐禾虽想规避剧情可也没打算现在逃,反正也逃不掉,还不如嫁过去,等顾大死了以后带点银两再跑路。
正想着屋内来了人,齐禾盖着红盖头被扶上了喜轿,齐大庄笑盈盈的看着顾家来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脸上却没有半点为小娘子担心的样子。
“这轿子迎亲,可是咱们村第一份,你们家小娘子可真的好福气呦。”村里的老猎户讥讽道。
齐大庄半点没有听出这话里讥讽的语气,还满脸骄傲的点了点头,嘴上说着,“那可不是,我齐大庄的女儿这可是嫁到富贵人家做正妻去了。”
村民们见这齐大庄没脑子听不出好赖话,便觉的热闹没了,也都散了。
齐禾坐在轿子里,看着远去的村庄,心中漠然。
她不是这里人,注定不会再回来。
喜轿走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周围喜乐声愈发的大,敲锣打鼓,看样子是到了。
齐禾被人扶下了轿子,牵着喜绸跨了门口的火盆,才往顾家大门走去。
“啧啧,你看看这身上的喜服,竟还是粗布做的,这顾家花了钱看来是娶了个卖女儿的。”周围看热闹讨喜钱的人小声嘀咕着。
“谁家愿意把小娘子嫁出去冲喜啊,肯定都是揭不开锅的穷人家。”
“也不知这新娘子模样如何,倒是便宜顾大那病秧子了。”
“怎么不是呢,你看这顾大都这样子,他那后娘还给他娶妻冲喜。”
“这后娘对顾大不错了,他这病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光吃药就搭进去多少银子,今个又娶妻冲喜,真是往阎王爷那里砸银子换命。”
齐禾没有理会这些闲言闲语,一路牵着喜绸直接被送进了新房,也没有拜堂成亲。
她还以为会和电视剧里看见的一样,新郎不能拜堂,用公鸡替换。
不过现在这样最好,事也少一些,乖乖做两天新妇,等顾大死了再跑路。
外面热热闹闹,仿佛这热闹的氛围可以唤醒床上沉睡的男人。
齐禾进了屋,坐在桌边,悄悄把红盖头掀开。
屋子很大,是印象里古色古香的样子,和齐大庄家那土炕可一点也不一样。
墙边放着一张大床,湛蓝色的帐幔垂落下来。
透过帐幔隐约可以看见床榻上面躺着一个男人。
齐禾觉得那应该就是顾大,一个频死之人。
三天后他便会死去,齐禾想着不由多看了两眼。
似乎外面的热闹起了该有的效果,床上的人醒了过来,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轻咳了两声。
齐禾缓缓走了过去,伸手将幔帐拉开。
一双狭长的眼眸正盯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她停在床边,他双唇微张□□般的吐出几个字。
齐禾没有听清。
她只觉得这人身子太弱了,瘦骨嶙峋,一张清秀儒雅却惨白的脸,难以掩饰周身透出的书卷之气,如果不是那虚弱的出气声,她都以为他快死了。
不对,他本来就快死了。
床上的人缓了片刻,才伸出手指了一下她头顶的红盖头,示意她可以摘下来。
齐禾领会了他的
意思,把红盖头自己掀开,漏出了下面那张还略带青涩但五官精致的巴掌小脸。
原身食不果腹身子瘦弱,连带着小脸也有些蜡黄。
但今个是出嫁的日子,按照规矩还是给她上了妆面,所以现在整张小脸白乎乎的,衬着一双杏眼黢黑又亮。
“你叫什么。”床上的人喘息着问道。
“齐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