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少爷更气了。你才叫静静呢!你全家都叫静静!
“不喜欢?”少帅再次读懂了沈瞳在心里说的话,想了想又道:“……嗯,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好像听我母亲叫过我一次宝贝。”
少帅试图回忆自己三岁时就病逝的生母,却发现时隔太久,已经连她的音容笑貌都记不起来了。然后把镜子拿到眼前只有几厘米近的距离,定定望着镜中的小小少年,低低唤了声:“宝宝。”
韩赢的嗓音本来就极具磁性,若在现代,定能让一堆声控为之痴迷。此刻又深沉微哑,如低音大提琴般带着说不出悠远,如果男人的声音也能用美色来形容的话,那它便如隆冬里傲然独立枝头的腊梅,“宝宝,……你说这个名字怎么样?”
沈瞳愣了愣。
倒不是因为被男人的声色所获,——直男在没被掰弯之前是永远觉察不到其他男人的魅力的,而是因为他母亲也这样叫他,而且从小一直叫到大。回想之前他还嫌弃妈妈的称呼太幼稚太肉麻,一而再的以自己就快满十八了做借口抗议,可如今想听也听不到了。
突然更想家了怎么办……
沈瞳也觉得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老是哭太丢人,努力把眼泪憋下去,可还是有水雾不听话的漫上来,忙转过身去不让‘大变态’看到。
而仿佛要将当初没有玩伴的童年和活那么大以来都没放松过的神经一夕之间全从他的小镜子那里找回来一样,少帅就像哄小孩儿那般极有耐心的追问:“怎么了,宝宝又不开心了吗?”
沈瞳已经决定了,他要做任务,要不惜一切代价回家。
少帅那边又喊了两声,可少年还是用屁股对着他不肯转回来,只能关上灯抱着护心镜躺回被子里。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小镜子有神奇的助眠功效,抱着它睡的话能睡的又快又安稳,“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天亮,宝宝陪我再睡一会吧。”
沈瞳没有睡,而是打开了系统背包。新妖大礼包中的物品全安静的躺在里面,他先取出那本修炼功法,认真读起来。
因为是lv1妖灵期的功法,所以内容很薄,只有两页,第一页主要写如何利用吐纳来引气入体,第二页则描述如何吸收日月精华。沈瞳很快将其读完,已经有了个基本判断,当下便按照第一页的吐纳之法实践了一番,其结果竟是让始终躲在一旁故意不出来的白绒球都大吃一惊。
简直不可思议,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白绒球已看到有一缕微薄的真气自少年的丹田而生,随后沿着他周身经脉缓慢运转,这起步速度连族里最厉害的妖也不遑多让。妖族向来爱憎分明,行事直接了当,白绒球没有妒忌,反而生出了几分教导之意。
其实这事说白了就是天赋二字。常言道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但人们总是忘掉它最关键的后半句: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比再多的汗水都重要。
沈小少爷虽然在情商上迟钝,但是智商高达一百四,而且悟性非常高,所穿的这具妖身又是个货真价实的宝镜,有得天独厚的修炼条件,会迅速入门也不足为奇。可惜沈瞳全然不知自己首次修炼就能凝聚出真气是多么让人眼红心馋的事,还嫌弃这缕真气太弱太小。
白绒球既然起了惜才的心,便认真的开口指导他:“快把系统背包里聚气丹吃了,有了真气后,服下聚气丹会事半功倍。”
沈瞳依言吞下丹药,又运转了一遍功法,果然感觉那缕真气强壮了一些。待他认认真真的将之反复运转至流畅时,发现韩赢那边的晨练已进入尾声,正瞄准最后一个靶位,‘砰’一声干净利落的命中红心,然后将手|枪别回腰间的枪套里,回主楼吃早餐。
别问沈瞳为何会知道这件事,——因为他竟不知何时被韩赢当挂坠一样贴身挂在了胸口上。耳边传来的男人一声声强健而有力的心跳让他忍不住又在脑中走起了弹幕,每一条都写着大变态三个字。
韩赢已将每日六点起床晨练的习惯保持了将近二十年,虽然今天有雨,还是在室内训练场练了一个多小时的散打和射击。而沈瞳目前处于lv1妖灵期,不能离开原型超过两米,只能浮出镜面一米多的位置跟在韩赢后面。
出了训练场,穿过沿途种着英国小玫瑰的花圃,一转弯便能看到一个华丽大气的四层欧式小洋楼,离门厅的道路两侧每隔十米都有荷枪实弹的警卫员定点站岗,一见到韩赢便齐齐敬礼:“少帅早上好。”
因为待会要去军部,所以韩赢穿了身军装。南省的军装都是德式的制服样式,做工严谨而笔挺,鉴于他的特殊身份和战功,胸口还挂了几块大大小小的勋章,剪裁合身的军服将男人的身姿勾勒得更加挺拔,整体看着肩宽腿长,极富魅力。
不过,沈瞳可以承认制服的确是体现男人魅力的利器,但绝不承认是‘大变态’本身有魅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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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帅的小镜子3
初春的天气潮湿阴冷,洋楼里却一派温暖明亮。客厅正中央的壁炉里柴火烧的正旺,握着鎏金花纹钳子的男佣在往里面添柴,而韩老爷子就坐在壁炉旁的一把高挑的八仙椅上,身后跟着护工和警卫员,另一边则杵着几个姿色各异的女人,为首的那个正凄凄哀哀的诉苦。
“求老太爷做主,这些年我在府里恪守本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他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但咱们帅府是什么地位,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南省,怎么能八抬大轿的收一个妓子回来,这让我们姐妹今后如何自处……”
说话的是韩益一的二姨太唐娥。虽说自韩赢的生母许眉病逝后,正房的位子就一直空着,但唐娥在韩府待的时日最久,已然有了大太太的架势。
提起韩赢的这位亲爹,简直用好色两字都不足以形容,如今姨太太已娶到了第九房,若加上那些偷的抢的嫖的,恐怕数都数不过来。
不过那些偷抢嫖终究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这九位姨太太虽说也不算什么名门之后,但都是南省里小有头脸的干净人家,而今韩益一竟要八抬大轿的收个妓子进门,实在是踩上了韩老爷子的底线。
唐娥委委屈屈的继续道:“我听说那个女人是因为仗着有儿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生的,竟然都十几快二十岁了,这架势明显是直冲着正房的位子去啊……”
“他敢!”老爷子今日难得精神不错,刚被护工扶着下楼吃早饭,就被儿子的这些糟心事给气到了,狠狠拍了几下桌案,指挥警卫员,“那个不孝子呢,给我叫过来!!”
韩玄本来还想再骂韩益一几句,可一抬眼看到孙子过来了,不由收了声。
韩赢先在门内站了几秒等男佣伺候他解掉披风,站定的模样长身玉立,然后大步朝客厅走来,黑色的军靴随着其矫健有力的步伐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手上还带着和军装搭配的白手套,一边走一边将其摘掉,挑了挑眉懒懒道:“怎么,我的那位好父亲,终于给我添了个便宜‘弟弟’?”
英俊挺拔又漫不经心的姿态,一举一动都让人倾心,其中几个姨太太看他的眼神竟含着明显的情愫,就差没大着胆子主动勾引了。
韩赢不是瞎子,早在好几年前就注意到了,掩去眼里的不屑和冷意,转身跟他爷爷问了声好并关心了一下其身体状况,便端坐到餐桌前看起报纸和文件了。
仆人们见状,忙把早餐一道道端上来,韩老爷子便也跟着移步餐桌。韩益一这时候终于来了,见着韩玄便觍着脸笑:“哎呀,爹,您有孙子啦,这不是喜事嘛?”
韩老爷子本来一肚子气,可毕竟是自己儿子,又一上来就笑眯眯的拿孙子说事,到底压住了火,只用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我孙子就在我跟前呢。”
韩赢却依旧安安稳稳的坐着,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吃早饭,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态度。吃饭的动作可以拿去做礼仪楷模,绝对标准而规范,是刻入骨子里的优雅。
沈瞳则在认真的环顾四周摆设。
他已经发现包括韩赢在内,果真没有一个人能看见浮出镜外的自己,便彻底放下心的晃来荡去。只见厅内放着罕见的犀牛皮沙发,地上铺着已濒临绝种的白虎皮地毯,顶上吊着切割完美的钻石水晶灯,还有珍稀的金丝楠木家具,墙上的唐代字画,角落的宋窑汝瓷……虽然沈瞳家也是绝对的豪门世家,还是被大帅府的阔气震了一下。
也许是老了,韩玄本来已经决定派人暗中把那对母子全处理掉,却破天荒有一点心软,向韩益一道了句:“那孩子你看了?确定是你的种?”
“当然!”韩益一立即拍胸脯,“我再傻也是韩家人,可不是会白白替人养儿子的蠢蛋。”
感觉老爷子似乎有松动的希望,韩益一又缠着说了一堆好话,连声夸那个儿子有多乖多好,谁知韩玄的下一句是问韩赢:“赢儿,你怎么看?”
韩益一的眼里立即闪过了深深的憎恨和厌恶。而赞叹完帅府的壕的沈瞳,一回头便看到了他的这个眼神,不由得不解的微皱起眉。
当爹的被儿子样样压在头上就罢了,爹的事还反过来要儿子来做主,这对韩益一来说简直就是耻辱,偏偏韩赢根本不屑于做主,甚至都不看韩益一一眼,只淡淡道:“陈敦复朝荣省打过来了。”
韩玄稍稍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人名,然后很不屑的说:“不过是个杂牌军,不足挂齿,只要不波及南省,就暂时让他们瞎闹腾一下好了。”
韩赢也知道那些杂牌军和正统军不一样,他们往往没个定性,打一枪换一个地儿,抢点东西就跑,可陈敦复这一支军完全有规有矩不骄不躁。“就怕他们目的就是南省,”韩赢放下文件,“我怀疑他们背后有倭国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