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9节</h1>
老太太和左邻右舍交代时候,孙巧巧和刘国华就生活烙饼,当做大人们赶路时候的干粮和孩子们后面这几天的伙食,掺了玉米面地瓜面的鸡蛋烙饼喷喷香,把正在和田渔满村里转悠的小白果引回来了。
小白果和田渔玩的可好。
田渔的爸爸是跟着省里面的队伍打鱼的渔夫,两三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可工资福利待遇啥的都挺好的,田渔啥都不缺,性格也就养的落落大方,小白果和她一起玩儿根本就不用担心她耍性子,闯了祸也不用担心被背黑锅,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自从那天认识之后,两人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好,整天腻歪在一块儿,不知道的都要把她们当成亲姐妹了。
小白果鼻子灵敏,孙巧巧刚烙了两张饼,她便和田渔一起,在伙房边伸头神脑往里面瞅了,刘国华看她们可怜又可爱,便拿出一张来,切成两半,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半,让她们到院子里吃着玩儿去。
那饼子里面还加了鸡蛋,烙成金黄色,外面带点儿酥脆的焦边,里面又软又嫩,吃一口,香掉牙。
香,真香。
别看小白果和田渔都是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仿佛又单纯又听话似的,可两个小姑娘坏心眼着呢,明明可以坐在院子里不慌不忙地吃掉饼子,她们偏偏要坐在院子的门槛上吃,就是要故意馋一馋其他孩子。
这时候正好是学校放学的时间,上了一天的课,本来肚子里面就饿,鸡蛋和白面烙出的饼子又确实香的很,凡是从叶家路过的孩子们没有一个不直了眼的,还有的小孩子已经走出去了老远,还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哈喇子淌老长。
小白果和田渔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自己手里的饼子更香了。
叶家的七个小子们也闻着味儿回来了,看到那一张张金灿灿黄澄澄的鸡蛋饼,都看直眼了,叶武一边咽口水一边说:“妈,咱家今天发大财了?”
他盯着刘国华,纠结的很,平时听自家老娘算账啥的习惯了,乍一看到这么多鸡蛋饼,想想造作了那么些鸡蛋和白面,叶武就忍不住的心疼,要是发财了还好,要是没发财,这么吃,那不是造孽吗?
刘国华看他们那馋嘴样儿,也给他们拿了几张,从中间切开来:“不发财难道你就不吃饭了?今儿你们好好吃一顿,明天家里的大人们都要去城里,大概得两三天,三四天也不一定的,就没人给你们做吃的了,你们奶奶已经去和左邻右舍交代了,让他们接下来几天日子里照拂照拂你们。”
她正准备把切好的饼子分给男娃们,孙巧巧看见了,连忙从她手里把饼子抢回来,又把已经分成两半的饼子对切了一刀,才满意地把饼子分给孩子们,见刘国华看她,她连忙笑道。
“小孩子现在吃太多了,晚上就吃不下饭了,这是接下来几天里给他们当干粮的,要是让他们一顿吃了,就不好了。”
说是这么说,谁不知道她是心疼钱,刘国华心里了然,可到底是给足了妯娌面子,也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说的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分到的鸡蛋饼有些小,男娃们也都不计较,他们就是馋嘴,这饼子虽然有些小,可拉拉馋也是够了,又听说这些饼子都是后面几天给他们当干粮的,接下来这几天,大人们都不在家,一个个脸上都乐开了花。
大人们不在家好啊。
大人们不在家,他们就都搬到一张炕上,和妹妹一块儿睡觉去,他们要给妹妹讲故事,给妹妹梳头发。
哎呦,真是想想都美的慌。
七个哥哥们笑的美滋滋。
可他们忘记了家里面还有个护犊子的老父亲。
自家几个侄子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叶白川一打眼便知道,老父亲可是护犊子的很,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家小闺女和这些男娃子躺在一张炕上,起身来到刘国华身前,突然来了一句:
“白果到底年幼,需要人照料,小飞他们都是男娃,到底是不怎么心细,也不方便,请嫂嫂前往田家一趟,将白果托付给田家大嫂照顾。”
……
七个哥哥,一时无言。
没了软软绵绵的妹妹,就只有臭烘烘的臭弟弟,这日子还有啥盼头。
他们惶恐,震惊,期待地看着刘国华,希望能从她的嘴里听到拒绝的话。
叶白川说的正好也是刘国华担心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自己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四个臭小子到底多不让人省心,做事儿多毛糙,她这个当娘的心里面门儿清,也挺担心他们照顾不好白果,好端端一个家庭生了嫌隙的。
如果是托付给田家照顾,那就没事儿了。
田家嫂子是个心思细腻的,家里面也都是女眷,上个月田长贵刚去了城里,怎么也得再过一个月的,也不用担心有啥不方便的地方,怎么想怎么方便省心,刘国华也就在湿毛巾上擦了擦手,站起身来。
“我带点儿东西去走一趟。”
————
小白果和田渔关系挺好,田长贵也总是不在家,只有两个人难免会显得无趣一些,听刘国华这么一说,张兰兰立刻就同意了,还专门翻出来一床新被褥,准备明天晒一晒,给小白果铺上。
解决了最后的后顾之忧,叶家一行踏上了讨债的道路,有了纪芸晴提供的具体地址信息,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苏若凤工作的饭店,在外面的拐角处观察了一阵子,专门挑了人多的时候上门去。
要说叶家谁对苏若凤最怨恨,那当然要属老太太,疼了多年的孙女孙子不是儿子的,还卷款携逃,儿子还因为她的缘故被中断了治疗,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弄得现在也稀里糊涂的,多管齐下,刚一进门,老太太便霸气侧漏地放开了嗓门:
“哎!那个谁,这服务员看着眼熟啊!这不是我们家那个不守妇道的,跟着野男人跑了的前儿媳妇儿吗?你说说跑了就跑了吧,咋还要偷钱偷首饰的?”
小饭馆里的客人听到老太太这么说,都诧异的看向苏若凤。
苏若凤面色惨白,紧咬着下唇,一双眼眸水波荡漾,弱柳迎风地柔弱样子让好些客人下意识就对她产生了同情。
就有客人站起来替她说话。
“老太太,你说这话有没有啥根据的?我看人家这服务员不像是能干出来那种事儿的人啊!看你们家穿的,应该也是有些钱的,要是偷了你们家的钱和首饰,还用来当服务员?”
老太太冷哼一声,正准备说什么,孙巧巧先炸了毛,她最在乎的就是钱了,当初她看三房可怜,把两百多块都给了苏若凤救急用,已经够心疼的了,哪成想苏若凤这人竟然直接带着钱跑了,她当初差点儿就喝了农药了!
她对苏若凤的怨恨只比叶老太少那么一点儿,见有人站在苏若凤那边替她说话,孙巧巧立马不干了。
孙巧巧冷笑。
“是啊,她可不是发了财了吗,那时候也是巧了,我这可怜的三弟生病住院了,关系到性命,我就想着总不能让孩子们没了爹吧?就把攒了好些年的钱拿出来来了,有两三百块呢,让她救命,结果她转头就跑了,还把这钱用在了她的野男人身上,结果老天爷真是一报还一报,她的野男人不要她了,她就只能出来打工了!”
苏若凤哪里能料到叶家竟然把她的经历弄得这么清楚,当下是又羞又气,一张脸涨的通红,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似的:“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刘国华也站出来了。
她明显就要比孙巧巧聪明一些,知道大家伙都更相信国家机构,一张嘴就把当初报警的事儿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