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2 / 2)

三生醉只是酒而已,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卫愈快步走向黎枫,搭他的脉:你中毒了,怎么回事?

黎枫却已经不能答了,他连呼吸都开始费力,更别提说话。

翻倒的酒液在地上蜿蜒,三生醉酒香弥漫,引得草叶上的小虫探口舔舐,转眼便醉了过去,梦中触须轻颤。

不是酒的问题。

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黎枫半点也想不起来了,他原以为卫愈下毒要自己死,可现在瞧着恐怕不是。

现在这毒爆发太过猛烈,他现在连动弹都艰难,只能勉力以目示意自己袖中的口袋。

卫愈从他袖中掏出一只锦袋来,可那锦袋上有黎枫设下的禁制,卫愈只是个凡人,无法将之打开。

现在再去寻族中有修行的人已经来不及了,黎枫不该,也不能死在卫氏!

卫愈没有犹豫,从自己袖中取出一片薄竹片捏碎,心中祈祷,唤请卫氏供奉的祖神相助。

一缕灵韵荡开,遵循着冥冥之中的联系,卫氏祠堂中的一盏油灯倏忽闪了一下。

被供奉于祠堂上的某一幅画像微微一动,后院水榭,卫愈身旁,一位鬼神倏忽出现。

这是卫氏的一位祖先,在族人供奉下天长日久修成了鬼神。卫愈三两句将情况解释清楚,卫氏鬼神也知道事情紧急,强行破开锦袋上的禁制,从中找出几只药瓶。

卫氏鬼神挨个打开瓶子嗅了嗅,从中挑出一只青玉小瓶,看向黎枫。

黎枫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

瓶中一共只有三粒药丸,其色乌青,隐有金属光泽,药气被很好地封禁在丸中,只有瓶中因为日久才缓缓释出积攒的些许药气,转瞬间便散了,但卫氏鬼神已经从中嗅出了七种毒物。

这解毒丸药性太过激烈,卫氏鬼神略一斟酌,倒出一粒喂给黎枫。

黎枫霎时又呕出一口乌紫的血液来,但这口血吐出后,他的气息却也一时稳住了。

你中的什么毒?卫氏鬼神问道。

黎枫只勉强摇了一下头。

卫氏鬼神皱起眉。不知中的是什么毒,便难以对症下药,纵使有珍贵难得的解毒丸,却只能事倍功半,眼下也只有强行化毒了。

他助黎枫盘膝坐起,运转法力抵御此毒。

但这毒不知是什么来历,竟然无比的凶猛难缠,卫氏鬼神的眉头越皱越紧。

黎枫心中也惊异焦急。那解毒丸药性刚猛,是他保命用的,能解的毒不算多,但镇压毒性却是一等一的难得。无论多猛烈凶险的毒,这解毒丸都能将之镇压个三五日,再不济也能坚持个把时辰。

可他现在身上所中之毒,竟然使解毒丸连片刻都无法将之镇下,只能勉力维持住情况令之不至于恶化。

凶险至此,他究竟是怎么中得这毒?

卫愈虽然不通修行,却也能够看出情况艰难,心中不由焦虑。

他的确对黎枫有所不满,但并未想要他死。更何况,黎枫出身青丘,又与卫氏纠葛已久,若是死在这里,可就说不清了,后续更是不知要有多少麻烦。

解毒丸的药性正在逐渐被黎枫体内的毒消磨损耗,眼看着坚持不了太久了。毒性所受压制渐小,跃跃欲要反扑。

这毒竟然已经生出了一丝灵韵,开始反过来侵染黎枫与卫氏鬼神的法力!

卫氏鬼神当即断开了与黎枫体内神力的联系,沉吟斟酌后,将剩下的两粒解毒丸全部喂进黎枫口中。

这解毒丸中同样含有烈毒,走的是以毒攻毒、以强镇压的路子,虽然经过了炼制调和,但药性太烈,常人服用同样会受到损害,这是只有救命时才能用的药。

但现在黎枫所中之毒远比解毒丸中经过调和的毒性要厉害,这珍贵难得的解毒丸只能稍作抵抗而已。纵使服用太多会伤身,也只能都给他用上了。

卫氏鬼神一面给黎枫喂下解毒丸,一面吩咐卫愈去取药。

他盘膝而坐,再次助黎枫解毒。

然而来回拉锯数次之后,黎枫所中的无名之毒竟似适应了解毒丸的药性一般,灵韵自动波动调整,反过来开始吞噬化入解毒丸中的药性!

卫愈已经将卫氏族中的药取了来,但卫氏鬼神已经再一次停了手,对卫愈摇了摇头。

黎枫所中的无名奇毒已生灵韵,甚至可以反过来吞噬其他药物的药性,除非能够一举将此毒解决,否则无论再用什么药,也都只能暂时将之压制,最后反成了为此毒添砖加瓦。

黎枫自己的解毒丸已经是世间难得的珍奇好物,它都解决不了此毒,卫氏族中的毒也就没什么用了。

黎枫的法力已经接近枯竭,药力也再一次将尽,毒性却仍未能化解多少。

卫氏鬼神无奈摇头,道:我已无能为力。

卫愈眉头紧锁:祖神,真的再无其他办法了吗?

我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卫氏鬼神道,除非别有奇迹。

但是黎枫不能死在这里。这里是卫氏族地,他们此前又意欲以三生醉将黎枫灌倒,三生醉虽然无毒,却似乎催发了黎枫此前不知在何处所中的这等奇毒。

黎枫若是无事便罢,若是死在这里,事后青丘黎氏前来

卫氏鬼神静静看着他,问道:你想好该怎么做了吗?

这声音中透着寒凉之气,卫愈听懂了。

黎枫已经救不成了,但他不能死在这里,他的死不能与卫氏有半点关系。

可现在再想把他送出去已是来不及,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卫愈一咬牙,对黎枫说道:黎兄,莫要怪我,你的毒不是我们下的,我们对此也无能为力。日后若有机会,我必查清害你之人。

黎枫已经救不回来了,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毁尸灭迹。

东侧小楼。

卫秋宁卧在榻上沉睡,她不安地皱着眉,肢体紧绷,在梦中似乎也未能得到安宁。

黎枫黎枫

我心中不宁,我不想现在睡,我想离开,我不求双全

黎枫

卫秋宁身上的因果线震动着,那根沾染着粉意的因果线正在急促的颤动,紧绷欲裂,凄厉染血。

她又梦见了身着红衣的少年郎,可那一身红衣,究竟是艳烈夺目的火焰,还是凄厉哀凉的血?

黎枫!

卫秋宁骤然睁开双眼,从黎枫的安神术中强行挣脱了出来。

她按着心口,只觉那里如被根根丝弦绞紧,苦痛欲裂。

黎枫!

卫秋宁从榻上爬起,踉跄跑向墙角的衣箱,被绣墩绊了个踉跄,也来不及爬起,于是就直接扑倒在衣箱前,从底部匆匆翻出一根由旧衣与幔帐结成的长绳。

二十多天前,在做了那个不详的梦之后,卫秋宁就开始做准备。

她想了三年,却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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