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
他们的父母工作忙还总吵架,而自己又年长他许多,贺成渊几乎可以说是他带大的。
贺成渊小的时候性格内向,个子又小,总是遭到欺负,每次都需要他去摆平。
然而小男生的自尊心总是特别强,有一次,贺成渊又遭到高年级学生的欺负,他们说他是躲在哥哥身后的孬种。
就是这一句话激怒了他,他要证明自己不需要哥哥的保护,也可以很好。
所以他撸起袖子,冲了上去,和对方撕打在一起。
但是那时的贺成渊还没发育,身高体能都比不上高年级的学生,被收拾得很惨。
虽然这样,他被打到了以后,又挣扎着站起来,再一次冲上去。
到了太阳下山,贺成均找到学校,才在后巷里发现骑在人身上挥拳的贺成渊。
贺成均赶紧过去拉开两人,谁知看到哥哥,鼻青脸肿的贺成渊一下泛起了委屈,扑在他怀里哇地一声就哭了。
贺成均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边鼓励他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了,也边教育他保护自己不能光靠拳头。
现在贺成均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的贺成渊,小时候他躲在自己身后的情景仿佛都远去了。
贺成渊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哥哥,我很想你。”
贺成均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是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你长大了,哥哥没有办法一直陪着你。但是我相信,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你都会变成一个很棒的大人。”
听到这句话,贺成渊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眼前贺成均的笃定,让他更难过了。
贺成均去世以后,母亲也离开了家,父亲的工作变得更加繁忙。
因为对父亲的埋怨,贺成渊变得乖戾,他幼稚地想让父亲的脸上无光,让别人都知道他一个堂堂的教育厅干部竟然教出了这样的儿子。
贺成渊打架、逃课,可是这一次哥哥不会再出现将他护在身后。
他没有变成哥哥希望的模样,也没有变成自己希望的模样。
贺成渊低头再看到哥哥送给自己的橡皮手环,自己幼稚可笑的行为像一根针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这么几年,他因为自己的一时赌气,就这么将青春浪费掉了。
现在再看到贺成均的时候,他将头几乎要埋到地下去了。
就在三人聊天的时候,他们坐着的地方,有人敲了敲他们的玻璃。
贺成渊一转头竟然看到了是八年前的自己,小贺成渊正拿着一颗篮球站在外面,他隔着玻璃正好奇地看着几个人。
坐在一旁的贺成均隔着玻璃,朝他招招手,小贺成渊便带着篮球走进了咖啡厅。
他走进以后,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筝筝,然后问道:“哥哥你和一个女生在这里干嘛?”
顾筝筝微微一愣,明明坐在他面前的还有贺成渊阿,她反问道:“你没看到还有一个哥哥吗?”
小贺成渊转过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顾筝筝一眼,然后很自然地端起贺成渊面前的那杯冰摩卡吸了几口。
他催促贺成均:“哥哥,走啊,说好今天去体育馆打篮球的。这次我肯定能赢你。”
贺成均笑了笑,拿起身后的公文包,起身准备离开。
他绕过贺成渊的时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一直都知道,有一天你会赢过我。”
走了几步的小贺成渊听到这句话,回头迷惑地看了一眼顾筝筝面前的空位置,他不明白哥哥和空气在说什么。
他上前几步,拉起他的手,将他带离了这个咖啡厅。
看着他们离开的模样,贺成渊的心突然一紧,他抬手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既然高中可以重来,他要努力,努力变成曾经自己和哥哥希望的模样。
顾筝筝看着贺成均拉着小男孩离开的背影,她调侃道:“贺成渊,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贺成渊微微一笑,说:“那现在呢?”
顾筝筝翻了个白眼,一巴掌糊上他的脸,按着他的脸,将他的脸向一边扭去,她嘟囔了一句:“自恋鬼。”
见到了贺成均,他心中好像是了了一件心事一般,所以他再走回顾筝筝家时,脚步轻快,甚至还哼起了小调。
顾筝筝撇嘴:“切,你还说我跑调,你不也一样。”
贺成渊看了一眼她,又想起几天前林笙对顾筝筝的一番责问,他突然停下脚步。
对于他的举动,顾筝筝迷惑地转过头,还没问,他先扬起脸说道:“顾筝筝,我们来比赛,看谁下学期能分进实验班,怎么样?”
顾筝筝大嘴微张,虽然贺成渊的英语和数学尚可,但其他科并不好。
而且自己高中那么努力,第一次分实验班都没分进去,她自然知道其中难度。
她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别想了,林笙成绩那么稳定,当年也才刚够到实验班。”
贺成渊听到他的名字,切了一声,说:“这么没骨气,你就甘心这样被他说?”
他这么一提醒,顾筝筝又想起林笙那天的一番问责,她确实很不开心。
虽然她也明白林笙是为自己好,但是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问责,确实让人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