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潮将信纸地给她,她迟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报纸,接过信看了,抬眼看他:“你不想去?”
他不说话。
“是你族中亲戚?”苏惟眇从落款上猜测。
“是我叔父。”赵海潮叹气。
苏惟眇挪到他身旁,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你不想去,咱们就回闵城。”
赵海潮侧脸看她,伸出长臂,将人搂得更贴近了些,喊了声“眇眇”。
他抱着她,下巴靠着她的肩窝,露出疲惫的神情。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事,也尽量减少和他们的往来,可这并不是说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正相反,他的内心饱受煎熬。只是他从不曾对人说过这些事。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双臂抱着他的腰,脸蹭了蹭。
抱了一会儿,她仰着脸,轻声道:“要不,就让我这个丑媳妇去给公公婆婆上柱香磕个头?”
“我夫人是最好看的。”赵海潮看着她的眼睛,良久,亲了亲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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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潮带着苏惟眇转道吴中的家乡,她得以了解赵海潮的成长故事,他一直是家族中这一辈的楷模,年少时就天资聪颖,踏实勤奋,只是性子太执拗。
后父母相继过世,他由其叔父教养长大,性格更是冷清,然后在外求学考试,与家族中的人联络更少,到后来在外地做官,几年不回吴中的。
苏惟眇想:赵大人完全不像是父母早亡的人,他固然有严格教导他的叔父,可是后来他很长时间都孤身在外,也只带着一个老仆。
难为这样一个人,只能默默喜欢一个人。
赵家叔父很是高兴赵海潮娶妻,虽然苏家不是什么官宦世家,可是世代经商,也是关中的商贾大户。他也很满意这个侄媳妇。
苏惟眇待赵家人客客气气的,也在申城买了不少礼物送给各房亲眷,她看得出赵家叔父是真心疼爱这个侄子的。
赵海潮自回到族中,对待族中亲戚很冷淡客气。
两人在吴中没待几天,就有人来赵家送信,说有申城来的信件给赵海潮。原来是关中老家去信申城,告知苏骞中举的好消息,罗胜立刻着人跑一趟吴中给苏惟眇送信。
苏骞是苏惟眇的亲哥,也和赵海潮颇为聊得来,两人当即决定出发,返回闵城。
途中,苏惟眇不耐长途奔波,病倒了,赵海潮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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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惟眇一行人回到闵城时,已经只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天空簌簌的下着雪,白茫茫的一片。
“哇!下雪了!”苏惟眇将帘子撩开一个小缝隙,叹道。
一只大手伸过来,将毡帘拉下,捂得严严实实的,“你还想再病一场?”
“你竟然凶我!”苏惟眇瘪嘴,指责他。
“马上就要过年了,有许多好吃的,你要是着凉了就不能吃了,岂不是错失美食?”赵海潮安抚道。
“巧舌如簧。”苏惟眇嗤笑一声,往后靠着贴了毡毯的车壁。
“是不是巧舌,你不是最清楚了?”赵海潮靠过去,将她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
“流氓。”苏惟眇瞪他,却引得他低低的笑了。
赶回来的次日,就是苏骞的酒席了,红彤彤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雪花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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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阳竹院。
“小姐,这是兰院送来的东西,说是眇小姐从申城买回来的。”一个丫鬟抱着一只盒子,从掀开的毡帘处进了屋。
苏丹正在看账册,年关了,她还是觉得账册没怎么看明白,所以打算再过看看,定要看明白了。
“先放着吧。”苏丹回答。
“苏浩人呢?”过了一会儿,苏丹抬头问。
“浩少爷,定是去兰院吃酒席去了。”丫鬟放下盒子。
“这不还没到时间吗?”苏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她弟弟定是又过去凑热闹了。
自从上次苏浩不学好,跑去逛青楼,她摘了根树条子,将苏浩揍了一顿,他老实了不少。
当着苏家众人的面,将苏浩狠打了一顿,回了竹院,苏丹又哭了一场,把苏浩弄得很愧疚,发誓说再也不去学坏了,要好好念书。
这几个月,在苏丹的各种防范下,苏浩好歹顺利念完了这学期的书。
苏丹父母仍旧在西北服苦役,只是每每来信,总是颇有怨言,不是要钱就是索物。她赶在天冷之前,寄了银钱、棉被、厚衣物过去。
也幸亏有二叔的帮衬,竹院才能走到今天。
那些怨恨,似乎减少了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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