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申城和闵城有什么不一样的,在苏惟眇看来,她觉得人多了些,街道多了些,还多了些洋人和西洋建筑。有几分大城市的味道,但又完全不同于现代的大城市。
就在赵海潮以为她可能会多少有些不适应新环境时,睡饱了觉的苏惟眇,已经穿戴梳洗完毕,在会客室里和陈长青安排来的人聊天了。
罗胜觉得这位从内地来的富商夫人,远不若想象的因循守旧、呆板刻薄、高高在上,她平易近人,极为擅长聊天,但绝对不好糊弄,脑子转得极快,不出半个时辰,就将申城的地图街道、商铺位置、码头市场问了个遍。
罗胜一一说了,很是详细,暗道这位夫人到底是来闵城做什么的。
恰值此时,一扇门开了,走出一个身材高大、气度威严的年轻男子,罗胜绷得更紧了,仆从们都叫他“老爷”,但和他见过的所有富商都有些不一样,他寡言少语,扫射过来的眼神如刀。
正在兴致勃勃说话的苏惟眇,转头看向来人,笑得更盛了,“来啦。”
他走过来,在苏惟眇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拉起她的手,笑问:“在聊什么?”
“就市场商铺,还有哪里有好吃的。”苏惟眇笑起来,然后又问了罗胜几句,才放人走了。
赵海潮笑起来,“我到时陪你去。”
“好啊。”苏惟眇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见一见几位洋商,次日,她就在罗胜的引见下,见了几位洋布商人。
此行他们的身份是富商携夫人来申城游玩的,和洋商见面也都是私下的,赵海潮一直都陪在她身侧,即使有些生意上的事情他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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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赵海潮似乎很是忙碌,总有客人登门拜访,有时候他也出门就是一天,晚间才回来。
在申城,苏惟眇算是见识了十里洋场的繁华热闹、华光流彩。
她兴奋不已,买了样式新潮的洋装、包包手袋、皮鞋、帽子,有种回到现代社会的熟悉感觉。
苏惟眇也没空管他,每天和知春一起出去,买了不少东西,只是知春不愿意穿洋装,任凭苏惟眇怎么劝都不同意。苏惟眇只有作罢,安心地打扮起自己来。
这天她在罗胜的陪同下,带着知春和小五刚从一间百货商店出来,拎了大包小包。
苏惟眇张望着,打算找家饭馆歇脚吃饭。
“诶!密斯苏!真的是你啊?”突闻惊呼声。
“江先生。”苏惟眇看着满脸惊喜的江颂年,有种他乡遇故人的高兴感。
“这街上也不好说话,不若进去坐一坐?”江颂年指了指街对面的咖啡店。
“好啊。”苏惟眇点头。
一行人进了咖啡馆,苏惟眇坐下来,才发现还有三个跟班站着呢,笑了笑,指了旁边的位置,“都坐,我请大家喝咖啡。”
小五和罗胜在隔壁桌坐下了,知春想了想,还是坐到了苏惟眇身旁的位置。
“密斯苏,你怎么会来申城啊?”江颂年最开始看见苏惟眇的身影时,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再三确认了才敢上前打招呼。她穿了最时兴的洋装,和平时大不一样,难怪他认不出。
“我来长长见识。”苏惟眇笑着回答。
“谁陪你来的呢?”江颂年问,一位女士单独来到这么远的申城,就算带了随从,也还是太过危险了些。
“我丈夫。”苏惟眇搅了搅咖啡,她虽然在男女之情上拒绝了江颂年,可是他作为朋友还是帮助了她,尤其是在饱受流言蜚语打击的时候。
“那很好。申城虽然繁华,若密斯苏是孤身前来,实为不妥。”江颂年点点头,他出发的时候他们还没成亲,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赵大人就得手了。
“我知道,多谢你的关心,”苏惟眇点头,“你对申城熟吗?”
“不知有什么可以为密斯苏效劳的?”江颂年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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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十里洋场,当然是要去看歌舞了,苏惟眇不打算放过,她一说,江颂年就同意了,表示愿意带路,毕竟他要熟悉些。
苏惟眇称就是听戏而已,只是唱的歌不同罢了。
她回去打算和赵海潮说这事,却听赵海潮先说那天要见个朋友。
苏惟眇想着如果不是她已经和人约好要看歌舞表演了,她倒是愿意见一见赵海潮的朋友,毕竟从未听说过赵海潮还有朋友。毕竟在剧情中,他只是围绕着女主转,几乎对他的家人朋友没有人描写。
去看歌舞这天,苏惟眇穿了衬衣搭配背带马裤,脚上踩着长筒靴,活脱脱一个公子哥的模样。
赵海潮见了她这身新潮的装扮,点头笑:惟眇自从来了上海,就随性了许多,像是一条重返大海的鱼儿,自由自在,惬意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