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译禾脚上小拇指还痛着,“我真是受够了啊苏犀玉,明天起你就一个人睡吧!我去小妾那去!”
苏犀玉晕乎乎的,刚想要问“你哪来的小妾?”,就又被陈译禾捧着脸大力揉了几下。
他边揉边道:“明天就把云姣纳进来,后天再把翠翠、若兰一起纳进来!”
他离得太近了,动作也太亲密了,苏犀玉想躲躲不开,再听他说着不着调的话,刚要开口纠正他,却见他神色格外严肃,她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陈译禾又道:“你可是写过欠条的,欠我三个小妾,别想赖账。”
他背着光,苏犀玉听出了异常却看不清他的表情,想绕过他下床去点灯,腿才刚一动又被陈译禾掐了下脸,见他飞快朝床幔外使了个眼色。
苏犀玉愣了一下,再想了想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心头一震,忙把腿收了回来,顺着他的话试探着道:“你敢纳,我就去告诉爹娘,让他们打断你的腿……”
“嗨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看我不教训你!”陈译禾说着松开了她,抄起一旁的软枕朝她丟了过去。
苏犀玉被丢个正着,头发都乱了,心里却安定了一些,看了他一眼假哭道:“你敢打我?”
捡起软枕也朝陈译禾扔了过去,好似准头不行一般,软枕直接擦着他的肩从床帐内飞了出去,砸到桌上,茶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发什么疯?”
“我才没有发疯,明明是你,你冤枉我还要打我……”苏犀玉说着说着大声哭了起来。
又掰扯了几句,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丫鬟敲着门小心问道:“少爷、少夫人,可是有什么事?”
陈译禾拖着另一只软枕丢到苏犀玉身上,朝门外怒道:“没什么事!”
他说完,苏犀玉就又把软枕抛了出去,这回貌似是砸到了花瓶,发出一声巨响。
动静越闹越大,没一会儿,连陈家夫妇俩都惊动了,都以为是小两口打了起来,一慌张,直接踹门进来了。
“三更半夜的这是怎么了?”毕竟是大晚上,男眷家丁都在外面没进来,只有钱满袖带着几个丫鬟进到了里屋。
陈译禾没说话,把苏犀玉推进她怀里就去查看门窗和房间内几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通检查下来,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有鼻尖隐约捕捉到的那一丝香火味道证明确实有人闯进来过。
苏犀玉不确定这是怎么回事,见陈译禾没吭声,她就继续装哭,趴在钱满袖身上啜泣不止。
“好啦好啦,没事的啊,娘给你做主。”钱满袖安慰着苏犀玉,朝四处查看的陈译禾道:“你看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译禾检查了一遍,屋内除了刚被丫鬟踩出模糊的脚印,其他什么痕迹都没有,门窗也未被动过,可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人影、闻到了味道。
不是从门窗进来的,那有没有可能是从屋顶爬进来的?
他抬头,见头顶绘着花纹的四方承尘规规整整,也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
先不管之前那人是怎么进来的,至少现在陈译禾能确认那人已经走了。
他琢磨着今夜这奇怪的事情,蹙着眉头坐在了桌边。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禾儿欺负你了?他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啊……”钱满袖还在安慰苏犀玉,就是这话听着有点让人无语。
而苏犀玉被钱满袖抱着安抚了几句,生出一丝欺骗长辈的羞愧,早就装不下去了,见陈译禾还是不出声,就道:“他掐我……”
她方才为了装的像一点,脑子里一直想着难过的事,这一想就真的哭出来了。
此时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红的,看着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钱满袖想都没想就信了,毕竟自己儿子确实老是欺负人,现在做出这事也不是没可能。
她转头就要教训陈译禾,“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打月牙儿?这是你娘子,是要你保护的!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她叨叨了几句,把陈译禾喊回了神。
陈译禾三心两意地听了会儿,神色渐渐疑惑,目光从她脸上移到苏犀玉身上,一字一句道:“你确定是……我先打的你?”
苏犀玉纠正他:“你掐我。”
她刚哭过,声音还嗡嗡的,俨然是一副小可怜模样。
陈译禾给气笑了:“好你个苏犀玉,我不找你算账,你又恶人先告状……”
吵吵闹闹了半晌,苏犀玉不信自己又踹了他,但为了安宁还是低头认错了。
大概是她认错的样子太可怜,钱满袖一点儿都不信,朝陈译禾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临走前,她又悄声跟陈译禾道:“娘知道是你先动的手,可人姑娘家都退让了,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陈译禾脸色铁青,此刻真实地体会到了众叛亲离的悲苦与愤懑。
第14章小鬼(捉虫)“我可不哄你。”……
他们深夜里闹这一通,把整个府邸都给闹起来了,外面灯笼排排亮起,屋内烛火也没熄灭。
待人都走后,苏犀玉这才凑近了问道:“夫君,方才是怎么了?屋里有什么?为什么不跟娘说啊?”
陈译禾对她是又是愤恨又是满意,愤恨她一脚把自己踹醒,但要不是她这一脚,自己还不知道有人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