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水回头看门口,门锁完好,转头看她:“你怎么进来的?”
曾悦儿瞥向洗手间通风窗。这窗子长宽半米,拉开之后剩一半面积,就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小,她身材偏瘦,但要钻过去也不容易。杨清水:“你爸的马戏团功夫传授给你了?连缩骨功都会了?”
曾悦儿微微一愣,跛颇有冒犯的意味置若罔闻,走过去洗手间,抓住窗框,一抬手把窗子拆了下来,她单手扛着铁框,看向他。
“……”好一个臂力惊人的少女。
曾悦儿放下窗框,“我在新闻上看见你,想起你是我亲生父亲案子的侦探。之后我查过你的履历,好几桩大案背后都有你的参与,这次还一个人面跽个高桥市的黑帮,我很佩服。”接着,话锋一转,“但不欣赏。”
说着,她端详杨清水,头发凌乱,皱乱且不合时的外套,横看竖看都没有英雄样子。见他也滥视自己,撇开目光,说道:“你没有比别人多个脑袋,看起来也不比街上小混混壮,我想如果要杀你也不难,把整个城市的命运押再你这副身板上,太冒险了。”
杨清水表示不解:“你特意闯进来就是为了阴阳怪气膈应我?”
“如果你死了,需要人继承你的遗志吧,而你死的概率又那么大。”曾悦儿一脸魉当然看着他,“我可以当你的接班人。”
杨清水听完她的话,终于明白这只长颈鹿跑来的目的,不是报仇或追踪热点,而是当徒弟学艺来了,虽然她拜师的口吻听着让他不大高兴——你太脆了,两只手指就能把你捏死,赶紧传艺,给世上留点念想吧。
“我不收接班人,回去吧。”他打开店门,“多补补脑,社会很危险的。”
曾悦儿一听急了,跟再杨清水身后打转,说:“我不走。我不怕死,我想跟你一样伸张正义,让罪犯伏法,为这个社会,这个生养我的城市做点事。”
苍天再上,杨清水可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操,要不是每次他都被卷进案子里,不是boss死就是自己死,为了存活才被迫拿起正义的大锤捶扁他们,否则他宁愿混吃等死,拿自己的金手指占卜算命,坐等暴富不是更好?
为自己多舛的命途,他叹了口气,然后问曾悦儿,“伯母身体好吗?”
曾悦儿微微一愣。
“如果她知道你冒着生命危险跟我这样的人混一起,就是为了伸张正义这么个虚无缥缈的理想,怕会被气死。”杨清水说,“还有你的女朋友呢,她不担心你?侦探的行当是给孤家寡人做的,你不适合。回去吧,让爱你的人知道你有好好活着,功德够大了。”
曾悦儿的脸色当即凝重起来,谈及至亲,英雄也短了气概。过了一会儿,“妈妈因为那禽兽被告作伪证、妨碍司法,”曾悦儿提起自己的亲生父亲依然咬牙切齿,“她进了监狱,也受过白眼唾骂,她说自己活该,因为如果早一点讲出真相,恶人就早一点得到惩罚,受害人就会更少。我来之前告诉过她要做什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我一本册子,那是我从前跟进社会案件的剪报集。她明白我的理想,她也知道假装沉默就是帮凶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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