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多少字号的大哥家门口蹲了记者?”他点燃雪茄,问道。
高仑回答:“保守估计十几家,除了记者,还有大小明星网红挤在里头,想闹点事博关注。”
有人恨切切地说:“老子混了几十年,第一次给两个狗仔跟得屁滚尿流,还不能下车!”
“就怕他们不闹。”高阳颇经沧桑的眼眸中透出狡诈,“高仑,每个场子都安排些人混进去,泼粪、拦路骚扰,放开手脚做。只一样,别留首尾,别让人知道是收了我们的钱派过去的。”
梁时睁大眼睛,问:“咱们闹的谁?”
“啧,这脑袋,还跟你商量个啥?当然是沈家、何其他们,阳哥的意思是借其他字号的手弄死杨清水。”谭固朗翘起二郎腿,捻转胡子,思量计策可行性。“现在的境况,是谁踩得越深越是麻烦,咱们拱拱火,要是对家犯蠢忍不住动手,就万事大吉了。”
高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动。
谭固朗接着说:“不过,我担心姓杨那小子还有后着。”
没有人?道杨清水为什么掌握了这么多帮派的黑料,更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像昨天那样的证据。
就算把人杀了,证据不毁灭,那就是后患。
“毁不了证据,就把人毁了。一个罪人,他的话还有人要听吗?”高阳笑了笑,脸上肌肉拉扯显得更凶横,“当得英雄,也得尝得身败名裂的滋味。”
高仑说:“之前查过杨清水的底细,这人背景资料一片空白,从他身上做文章不容易。”
高阳对这个异母弟弟的办事能力显然不满意,他皱起眉。又听见谭固朗说:“他跟那条子不是走得挺近的?从他身上着手,栽赃也好生造也罢,又不是金身菩萨,没有无缝可钻的道理。”
“这事由你来办。”高阳三言两语吩咐手下,这才稍微松下心来,往椅背上轻轻一靠,“我在高桥生活几十年,有个道理比姓杨的明白,这里的人没他们以为的嫉恶如仇,今天是英雄,他们乐得追捧他,当他变成一只臭虫,他们恨不得摁死他,杨清水以为他们站在正义那边?错了,他们站在热闹的的一边。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想跟我玩舆论战,嫩了点。”
这时,书房外传来脚步声,有人闪缩,像是拙劣的掩藏行径。
高阳微微一笑,走过去猛地打开门,藏在门边的两个小孩被吓了一跳,尖锐的童声又笑又叫,抱成一团。高阳临出门前目光看向门内,众人会意噤声结束,仿佛刚才只是几个人闲话家常。他舒展笑容,一把将两个小孩抱起,“居然敢偷听,我要把你们抓起来,一口一口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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