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未散,杨清水递手出去,幽幽说道:“其实你们可以让我自个上医院的。”
林知律专心在他手上作业,不搭理他。
同样用镊子挑出残线,消毒液冲洗伤口,林知律的动作要温柔得多,镊子几乎没有碰到创口,轻轻拉出线头,皮肉相连的先剪断,再逐根取出。这功夫相当磨人,林知律很是耐心,一丝烦躁也不曾流露,这简直不像他本人了。
浸了消毒液,皮肤覆上微凉的刺痛,林知律的脸凑近他的手背,杨清水忽然感到一丝慌张,手是抽出来不对,僵在那儿也奇怪。
本能地想要打破这种莫名的气氛,杨清水装作若无其事,“我听江创新讲,是你让他们去的雪光街,是去找余贤吧?还以为在电话上讲的事你没信我,想来是我小人之心了。说起来,这个案子……”
他斟酌着用什么方式吐露杀手组织的幕后主脑,既要明确,也要不引人怀疑。
还没说完,杨清水停住,林知律不知什么时候抬起脸,眸光颤颤地看着他,神情十分复杂。
这么直勾勾的眼神也太挑衅了吧,算准他心里慌,不敢回看?杨清水瞪大眼睛,抬起下巴,无赖又视死如归的眼神回顶过去:怎样?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抬下巴,林知律朝他伸手了。
太猖狂……杨清水本能地往回缩,僵硬地看着他想干什么。
林知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往右边撇过,正对他的侧脸,“这伤怎么来的?”
手和下巴都被人掌控着,杨清水的心情实在算不上高兴,“你不都看见了吗。”杜柔扇他的时候,黑色路虎就停在路边。
林知律松手,冷声:“知道自己挨不住打,就别老去招惹别人。”
呵呵。话里话外都是想揍他的意思,以为他听不出来?
说话间,林知律已经将手上纱布重新包好,“这样来回崩线,疤痕少不了。”
杨清水摆摆手,“男人嘛,出来混总要有几条疤傍身。”
“……”林知律站起身,又摁下他的肩膀,“别动。”
杨清水悻悻定住。
林知律扶起他的脑袋,拨开额边的短发,细细地给他脸上伤口擦消毒酒精,贴上创可贴。
就在此时,门再次被打开了,闯进来的是另一个人。
林秋荣气喘吁吁,脸色凝重,正要说话时,看见会议室内的景象,不由得顿了顿。但事情的严重性实在顾不上别的,他说道:“队长,余贤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