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长靴的步伐停下,叫住他,“刚才没问,凌侦探……找到了吗?”
刚才一直散漫自如的杨清水顿了顿,大衣衣领遮住了半张脸,“报告已经出了,只是一直感冒没空去。”
不想去才是真的。
想象一下进去警局以后,有人捧着一樽泡椒人脑,告诉他:喏,这就是凌余的遗体,你自个儿处置吧。
以后他还怎么面对凤爪,和凌余?
杨清水大概率回不去了,但他还没想好,用哪个角度在这个好人坐大牢,主角也会死的世界自处。
崔珊珊表示理解地笑了笑,“那就等好全了再去。报告就在那儿,不长脚。”
杨清水点头。
街角报亭一摞摞报纸杂志,报道的都是刚告破的地下器官贩卖案,唯不同的报道主题,日报提的案件披露情况,经济刊物分析黑色产业链构成,娱乐八卦聚焦产业大佬原野涉案,竟是当年的劫匪头目,故事小报题目则刺激荤腥,“流浪人员惨变供体奴隶,游乐场深埋过百无名尸”,“周二夜枪战直拍,现场血肉模糊”……
其中一张标题吸引了杨清水视线,便给摊主钱,报纸卷了夹在腋下,继续老大爷式遛弯。
半个小时后,他“顺其自然”溜达到市警局门口。
既然这会儿天气不错,不像之前感觉这么冷了……杨清水说服自己走进大门,说明来意之后,员警将他带到刑警的办公厅。两周来了三趟,杨清水驾轻就熟,不用谁招呼便坐下等待。
从接待室看出去,林知律所在的座位是空的,人不在。
摊开报纸,大字标题:《勇探刑警深入重围一枪击毙悍匪》,标题下是林知律沉默低头,羊毛衫血迹飞溅的照片。
苗颐出现在身后,看见报纸标题有些神情复杂,“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连开了多少枪都知道。”
察觉语气不悦,杨清水合上报纸,“我接到电话通知,说现场的法证报告与凌余相关的部分已经出具,过来听听有没有好消息。”
苗颐露出抱歉的神色。
杨清水心下了然,“……就算是坏消息,我也想知道。”
“我们在受害者的衣物坑里找到这个。”苗颐将透明证物袋放到桌上,是还没烧完的皮夹,“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出来,里面有凌余的身份名片和银行卡,应该是他的钱包。这些衣物的主人很多是没有社会关系的流浪汉,目前能找到身份的都已经确认死亡。”
她接着说道:“凌余没有相关亲属记录,我们正在翻查他以前住的孤儿院资料,希望能找到dna存档记录,才能鉴证确认那些组织标本有没有属于他的,可能会花费一个相当长的调查时间,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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